Chapter 35 谈心

晚饭后突然下起了小雨，景阮索性不再下楼，就在房间里和姥姥一起待着。

景阮躺在姥姥的腿上，久违地向她撒娇。

“姥姥，给我讲睡前故事吧。”

“今天我们阮阮怎么这么粘人呀？”姥姥轻轻梳理着景阮已经及腰的长发，带着笑意道。

景阮一偏头，看着她：“阮阮也永远不会是大人，在姥姥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

“你呀～”

景阮抱紧了她的腰，用鼻尖轻蹭着。

“是受了什么委屈吗？和姥姥说说，姥姥这里永远是你的港湾。”姥姥有些担心。

景阮轻笑，指尖上绕着自己的头发，嗓音带着慵懒：“没有，我把自己保护得可好了，没人能欺负我，小婳他们也会保护我。”

“那就好啊，那就好。”姥姥像是牙牙学语的幼儿一样重复着这几个字，“阮阮能够安心地生活，这是姥姥最希望看到的。”

景阮莫名感觉姥姥的话中有一些奇怪的成分，她按下心中的惴惴不安，声音软软宛如撒娇：“姥姥，你要好好吃药把病治好。您要看着阮阮高考，考一个好大学，再找一份好工作，成家立业。等我有了孩子，也交给您带。”

姥姥拧了一下她的脸颊：“小混蛋，你想累死你姥姥啊。”

“可是姥姥在我这里是无所不能的。”景阮神色认真，“姥姥一定可以一直看着我的对不对？”

姥姥看着她眼底的亮光，突然有些不忍：“嗯。姥姥会一直看着阮阮的。等你长大了，有孩子了，姥姥再帮你带。”

“其实我开玩笑的啦，不会一直麻烦姥姥的。”景阮俏皮道。

“小鬼头。”

“姥姥，如果我能活到一百岁，您就要活到一百七十岁。”景阮语气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祈求，“祝姥姥长命百岁，陪着我一辈子。”

姥姥宠溺道：“小混蛋，那我是老妖怪还是你姥姥啊。”

“姥姥永远是姥姥，永远都是我的姥姥。”

“阮阮，你要明白，姥姥是没办法陪你一辈子的，我已经很大岁数了。”姥姥沧桑道，一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景阮的长发。

“可是我只有您一个亲人。他们都不想要我。”景阮把眼镜扔在一边，用空出来的左手揉了揉眼，除了素未谋面的父亲，还有……母亲，她真的只剩下姥姥了。

姥姥没说话，沉默地抱紧了她。

房间里静默了许久，景阮听着窗外的雨声，再次提起了话题：“姥姥，班级里的同学都很好。”

她这话颇有些没头没脑，但姥姥还是应道：“嗯，所以要多多和大家交朋友啊。”

“我会的，我有很多朋友……我有有好感的人了。”

姥姥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是哪个帅气的小男生啊？和姥姥说说。”

“您也知道的。”

姥姥轻轻做了一个口型，景阮点点头。

“那孩子很细心，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姥姥！”景阮羞赧地叫了一声，“我还没到谈男朋友的时候呢！”

姥姥微微笑着，“我只是在看你们两个合不合适而已，谈男朋友的事可是你自己说的哦。”

“哼。”景阮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姥姥的套路中，“姥姥你学坏了！”

“阮阮，你长大了。”姥姥是一步步看着那个像小猫一样裹在襁褓里的小婴儿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的，“我也老啦。”

“姥姥，别说这个好不好？”景阮把手附在自己的眼睛上，“你这样让我又想哭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姥姥最怕她掉眼泪，连忙停了嘴，不再说了。

……

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再出声了。正当景阮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听见有人轻声唤她的名字。

“阮阮呀。”姥姥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因为……我可能没有太多时间了。”

景阮呼吸一窒，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平缓的呼吸，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翻了个身，让泪水肆意流淌。

姥姥仍然还在说着：“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可以和他在一起，相守一生……”

景阮自然知道姥姥的那个“他”指的是谁，她蹭了蹭枕头，把眼泪蹭在上面。

姥姥张了张口，终是没说出那句话来，只是长叹一声，给她掖了掖被角，就离开了。

景阮知道姥姥已经七十多了，即使没病没灾，也陪不了她多久，但是她还是贪心的，想让姥姥在她身边待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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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以南我要开学啦，所以更新改为一周三更【二，四，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