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及笄（三）

    当日，京城中大多数的达官显贵都前来观礼。行笄礼的过程漫长又乏味，从早晨一直持续到下午。

　　午后。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凝夕甫。”礼乐再次响起，有司致词。

　　“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柳烟语依照礼仪答道。

　　接下来是聆训。柳烟语跪在安平侯与大夫人面前，只听安平侯说道：“柳氏凝夕听训——忠于国，孝于亲，和于兄弟，睦于夫妇，信于友人，敦礼仪，务廉耻，务勤俭，积德行。”一旁的大夫人接着说道：“以孝悌为基，以恭默为本，以畏忮为务，以勤俭为法，以交结为末事，以弃义为凶人。”

　　“儿虽不敏，敢不祗承。”然后一拜。行拜礼后，便依次向众人行揖礼。

　　“礼成！”有司大声说道。

　　呼，终于完了！一天下来柳烟语已经累得不行，正要回房休息，下人就来禀报，“二小姐，侯爷让您去前厅。”柳烟语带上碧珠去前厅。“这个侯爷也真是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头上的玉钗还未取，便赶紧过去。

　　“爹。”她刚踏进厅内就看见一个人坐在主位，翘着二郎腿，一脸的高傲。看那人的衣着，一身宝石蓝绣仙鹤长袍，手拿拂尘，头戴孔雀毛顶镶宝石帽。可以从安平侯恭敬的态度看出，这是宫里的人，而且地位不一般。

　　安平侯见她来，脸上笑意更浓。“这是宫中的李公公。”“见过李公公。”学着安平侯有模有样，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李公公见此甚是满意，又和安平侯聊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今日叫你过来，是让你准备入宫事宜。”“多久？”“接下来的第二个金曜日。”“好，我定不负爹所望。”努力挤出一笑容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已在厅外等候多时的碧珠跟上她。回到听雨轩后，疲倦感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她睡了很久，醒来时已经天黑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也酸软无力。

　　“碧珠——”“小姐，您还好吗？”她点点头，“我有些饿了。”“碧珠这就去拿吃的来。”过了一会儿，碧珠端来一大桌子的吃食，合意饼，如意卷，杏仁佛手，八宝野鸭，奶汁鱼片……

　　心满意足后，她便斜倚在榻上看书，看了一会儿却并没有看进去。烦躁地把书丢在一旁，心中一股无名火无处宣泄。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好像生起气来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小姐，大小姐来了。”“不见，就说我要睡觉。”话语中带了一点赌气的味道，复又拿起书来。

　　“小姐真是奇怪，才刚睡了那么久就要继续睡了。”碧珠心想，又想起了一件事，“小姐，您的书拿反了。”“……”

　　又是浑浑噩噩过了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