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 水果

“第7名，谢瑶。”

　　谢瑶拿走试卷回到座位上，从走上讲台到坐回座位上，谢瑶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很不公平。

　　谢瑶学习很努力，即使受着校园暴力，被同学孤立，被老师针对。她也照样心无旁骛。她是这个班最努力的学生，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

　　可她从没排到过前五名，有排名比她高的同学因此当着谢瑶的面说她智商有缺陷。还撕掉她的课本让她别学了。她也只能自己重新去买一个。如果老师问了，她就只能说她上课不记笔记。谢瑶不敢告任何人，因为她知道任何人只要做与欺负她有关的事，就会收到陆晶的保护。

　　谢瑶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无数恶事的恶人。陆晶仿佛是地狱派来惩罚她的恶魔。

　　但殊不知，她这辈子也会是。

　　陆晶做了件，另谢瑶的忍耐度到了极限的事。

　　在今天晚上，谢瑶奇怪为什么今天没有看到陆晶来找她的时候，陆晶出现了。陆晶今晚没有带什么人，她只带着张立民，就是谢瑶的初恋对象。

　　陆晶双手搂着张立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张立民也没有拒抗，两个人一副唧唧我我的样子。

　　唯一甚至另谢瑶感到舒服的地方，张立民的眼睛不敢直视谢瑶，表情透出一股很大歉意。

　　“跟你说个事，谢瑶。昨晚他和我做了，是他主动要和我做的，你应该还没和他做过吧？”

　　陆晶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如往常的嬉皮笑脸。谢瑶从没看过陆晶不开心的样子。她继续说道。

　　“还有你被我施暴的事，我也跟他讲了。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敢和他讲，是因为怕她冲动来找我？可是并没有啊。而且他还说你是婊子，活该被打。是吧？你是不是讲过？”陆晶说完便把视线扭到张立民脸上，问道。

　　陆晶还是同样的笑容。

　　“嗯……”张立民用鼻子呼了口粗气，视线垂到地上，回答道。

　　“哦，对了，我和他做的还拍了视频哦，你要看嘛？”陆晶说着，便拿出手机。

　　“陆晶！你不是只要按你说的做视频就删掉吗？”张立民瞪大眼睛对陆晶说。

　　“我就给她看看嘛，你跟我做了还不敢和别人承认，真是敢做不敢当啊。昨晚你在床上我跟你说什么你可是都答应的。今天就想反悔？”陆晶斜眼看着张立民。“昨天才和我做了，今天就想甩我的话，小心我叫人来打你。”

　　张立民叹口气，没有在说话，视线重新转回地上。

　　谢瑶爆发了，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谢瑶走上前，一巴掌乎在张立民脸上。再使劲推了一把陆晶，张立民也并没有护着陆晶。谢瑶第一次看到她这种表情，害怕又愤怒的表情，因为这时没有人能护着她。论单甩，谢瑶根本不怕陆晶。

　　陆晶就坐在地上，没有爬起来。

　　谢瑶并没有扑上去暴打他，她没有发泄一点这两年里的愤怒。而是立马哭了出来，转身跑走。张立民也没有追上去，也没有扶陆晶起来，只是呆呆站在那。

　　谢瑶回到家，趴在阳台的窗户上大哭起来。

　　她不相信张立民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一直善待这个世界，世界却从未善待过她。

　　第二天在学校里，陆晶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仇恨，但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愤怒。放佛要杀了谢瑶的感觉，谢瑶知道，今天陆晶要报复她。

　　但谢瑶丝毫不害怕，回敬了同样的眼神后就不再理会她。陆晶在学校里也没有找她，平时里，只要老师一走，陆晶就会搞她，很抓紧时间。

　　回到家后，谢瑶像往常一样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眼睛。今天她的心情异常的好，即使想到昨天发生的也无济于事。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霸凌，过上正常的生活。她打开电视，虽然电视恨低级，有很多电视不能看，但是可以用手机投屏，她找好要看的投到电视上，然后用遥控器暂停住，去削苹果和西瓜。

　　谢瑶很少吃水果，苹果她已经买了一个星期多才吃了两个。但是就今天的心情，必须把水果都拿出来。

　　谢瑶拿了包薯片放在茶几上，拿了个棉板凳放在前面。就去拿水果刀切水果。

　　这时门响了。

　　谢瑶的水果刀才动了两下，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来了。敲门的声音很大，听声音就可以知道来者不善。

　　谁？是老师吗？还是妈妈？谢瑶这样想，因为今天是周末，所以妈妈来了也并不奇怪。

　　难道是陆晶带人来了？都欺负到人家里来了？但是陆晶并不知道我家在哪啊，对了。她可以问张立民。

　　谢瑶边猜边走过去，开门前她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先看看门缝有几个人才好，因为她家没有猫眼。

　　确认了只有一个人，而且是男生。看脚的大小就能猜出来。

　　“快开门，我都听见脚步声了，还想装作不在家吗？”门口的人开口了，果然是男人。声音很凶的样子。

　　“你是谁？”谢瑶谨慎地问道。

　　“你只管开门，你现在不开门，明天到学校你就没好果子吃了。”那男人的一阵威胁使谢瑶今晚的好心情全泡汤了。耐不住恐慌，谢瑶只好开了门。

　　开门前谢瑶几乎就可以确认，这是陆晶的人。但他不认识。那男人只比她高一点，但比她壮硕。穿着黄格子衫，留着头发。

　　“呦，还切水果啊，心情不错嘛。”那男人脖子一伸，看着桌上的水果。

　　“你想干什么啊？你是谁？”谢瑶害怕地往后退了退。

　　“没别的事，就是想警告你，以后别惹陆晶。”

　　我惹陆晶？有没有搞错啊？明明是她欺负我。谢瑶心里这样想，但还是咽了咽口水，回答“好，对不起。”

　　“你打了她道个歉就完了？”那男人一把拽起谢瑶的领子。一巴掌扇过去。“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还跟我妹妹抢男朋友，真是恶心。”

　　这句话另谢瑶火冒三丈，她双手紧紧握住，如果手上有把刀，她肯定会捅上去。谢瑶想挣脱他的手，但有心无力，那男人的力量太大了。

　　谢瑶挣脱不开，就用力抓他的脸。这个举动激怒了他。他一只手抓着领子依旧不放，一只手往谢瑶脸上狂锤起来，把谢瑶的鼻血都打了出来。

　　见谢瑶的鼻血都被打出来了，他依然没有停手，用尽全力往谢瑶脸上打。谢瑶实在受不了，就使劲咬抓住她的那只胳膊，那男人痛叫一声。放开了她，甩在地上。

　　“疯狗，疯婊子！居然还敢咬我！看我不把你打死！”那男人满脸通红，怒目圆睁。

　　谢瑶爬起来，立刻往离她最近的厨房跑，厨房有推式门，可以锁起来。

　　可谢瑶根本跑不过他，他一把拽住谢瑶的马尾辫使劲往后一拉，谢瑶瘦弱的身体立马往后一倒，坐在地上。

　　男人使劲用脚踢她的脊梁骨，踢的几乎要断掉了。谢瑶感到窒息性的疼痛。

想着这两年的生活，每天被欺凌和侮辱，谢瑶的愤怒到达了极点，像导火线烧完了一样。她已经受够了这种日子，她不想再忍耐一分钟了，她必须做点什么。

　　谢瑶一把抓住桌上的水果刀，转身捅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