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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今夜繁星

京剧猫 宿命

“我好像睡了很久”

  “整个世界都变了”

  “变得自私,贪婪,险恶”

        …………

  以约为梦,以梦为约。

  步覆黄沙,只为此约。

  一言为定,一诺千金。

         ——沙潘

   狂风呼啸着,卷起满地的黄沙。吹上昏暗的天,遮挡无光的日。

  无情的沙暴席卷沙漠每一寸沙地,风,携带着沙,拍打着破碎的旗帜。

  “呼——”

  “啪啪啪——”

  被昏暗的天染成黑色的沙子,呼啸而上屹立数十年的房屋。暗紫色的破布裹着撑住房屋的柱子,风沙拍打着破碎的旧木。

  “撕拉——”

  又一块撑不住的木板,依依不舍地从房屋的破败角落刮下来,随着风沙,迅速奔向下一个地方。

  这屹立数十年不倒,在这漫漫黄沙中始终不毁的,正是笼门客栈。

  一粒沙子破开了紧闭的窗,风随即疯狂灌进客栈里。一双手,迅速地关上了失守的窗。

  深棕色的长袍紧紧着身,米白色的长发盘在头上,蓝色的眼睛里有无限忧愁,大大的耳朵耷拉下来。

  她看向窗户,手缓缓伸向那里,但又犹豫地收了回来。

  深深地叹了口气,踱步走回柜台前,和往常一样,望了望窗口,坐下,趴在柜台上,闭眼,睡去

  但梦境里,总是出现以前的场景。

  似梦非梦,似真非真。

  ……

  两猫邂逅的地方,还是在这几乎荒无猫烟的地方,那天刮着沙暴,太阳是昏暗的,风是刺骨的,路是崎岖的。

  她的发,被黄沙吹起,脚下不慎,被风刮倒在地。痛感传来,挣扎着起来时,眼前出现了一猫一驼的影。

  之后,巧合般的。女猫一有危险,男猫便会突然出现,之后突然消失。

  “欸等等,恩公,你为什么一救我就走?”女猫有些调皮地说道,“一只猫在沙漠里流浪,多寂寞。”

  “有只猫作伴,不是挺好的嘛。”

  这之后,沙漠里便多了两猫一驼行走的身影。

  “恩公,怎么不见你用时晶环?”女猫看了看男猫的脚踝,奇怪地问

  男猫拉住四处张望的猫驼:“沙某才不会用那种东西去提高功力。”

  “诶?”

  “你不喜欢,那我以后,不用便是。”

  她为他,丢掉了自己脚上的时晶环。

  “你一个丫头,为何在这沙漠里独自流浪?”有一次,男猫问她

  女猫笑笑,把头发捋到脑后:“我出宗宫来寻找传说的绿洲啊!”

  “你们步宗的京剧猫不都相信宗主吗?”

  “我不信,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不舍的这里,再者,我自己努力,一定能找到生存的办法。”

  “如果没有呢?”

  “继续找。”

  “你这丫头,真够胡闹的。”

  “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嘛,有你在,我就不会感到孤单了。”

  “唉。”

  女猫寻找绿洲,男猫就一直关注着她。完成使命的同时,护她周全。

  有一次,她差点葬身在断崖之中。她望着远方,看了看着急的男猫。

  男猫将她拉进一个墨绿的屏障里,紧紧地握住她的肩膀。

  “一而再再而三,为了那不存在的东西,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女猫吐吐舌头,往旁边看着。

  “下次如果再这样,我绝对不会出手相救。”

  女猫嘟了嘟嘴:“我不这样了还不行嘛……”

  男猫深深地叹了口气,女猫还是傻傻地笑着。

  “话说,无痕,你又为何在沙漠流浪?”

  “使命在身。”

  “什么使命啊?”

  “无可奉告。”

  “哼!不就是什么时晶守护嘛,这东西交给宗主大人不就好了。”

  “丫头,你不懂。”

  “不懂什么?不懂你为了那秘密付出的代价吗?”

  “若不是你们滥用时晶,我又何必如此。”

  “哼。”

  记得他们漂泊沙漠,遇到的第一所保存很好的房子。

  “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还有保存这么好的老房子!”

  女猫笑着看那房子,激动的转头

  “好,这里以后就当做我们的据点咯!”

  两猫从此,如果走散,就会寻找这个笼门客栈,客栈在,他们的方向就还在。

  住在客栈的第一个晚上,女猫和男猫一起坐在屋顶上看星星。

  漆黑的夜空闪烁着点点繁星,一闪一闪的像是镶嵌在黑暗洞窟中的晶石。

  “哇,好漂亮啊。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步宗这么美的星空。”

  美丽的月亮挂在天际,众星围绕着它齐齐发光。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赞美,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紧接着,一颗颗像是星星掉落一般划破天际。

  “哇!流星!”

  “许个愿吧,丫头。”

  女猫很认真的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男猫看着她睁开眼睛:“什么愿望?”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这丫头。”

  “怎么啦?不对吗?”

  “对对对,你说得对。”

  “嘿嘿嘿。”

  那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即使身在没有边界的沙漠中,她与他的心情从未糟糕,他们彼此拥有彼此,不会孤单,不会寂寞。

  “丫头,我要走了。”

  “什么?去哪?”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什么时候回来?很远吗?我能去看你吗?你走了我怎么办?”

  “我会好好的。”

  “那,我遇到危险怎么办?”

  

  ……

  “下次遇到危险,我可不会再救你了!”

  “约好了啊!”

  ……

  梦中惊醒,她笑了笑。

  ……

  直到她来到命中注定的那一天,他的使命终究牵扯到了她。

  再一次相见,她等了他十余年。

  再一次相见,他被猫搜寻十余年。

  再一次相见,她……

  守在客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十年过去了,当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当年飘柔的长发已经利利落落地盘在头顶,当年青春俏皮的笑容变成忧愁哀伤的一次次叹气,当年美丽动人的长裙换成沉重郑重的棕色长袍。

  她一直在变,或者她没有变。

  有时候,她会到屋顶去看看当夜的星空,但她奇怪了十年,十年里,夜晚的空中没有星星,只有孤独的月亮。

  她当年许下的愿望没有实现。

  十年里,她见过沙漠里稀少的雨,见过沙漠里恐怖的沙暴,见过来来往往各司其职的猫,始终没有寻到关于他的一丝消息。

  或者在他走后,她就做好了一等数年的准备。

  但,十年过去了,这份爱情,无名无分。

  甚至在碎石破木落下时,她心里还在想以前的种种往事,但她满足了。

  岁月,总是不经意间带走了当年的稚嫩,留下了无尽的惆怅。

  对她而言,只是回忆中的那片星星,闪烁。

  “一言为定”

  “一诺千金”

  废墟上空,一夜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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