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克制

虽说前几日已经开了春，可是初春的凉意似乎比冬日里更加来的刺骨。凤阳不比应天，条件最好的客栈也不过尔尔。朱棣自己一个人怎么样都可以凑合，可是他生怕楚楚会有住的有一点点不舒服，就命小二将被褥背面全都买了新的来，还添了最好的银碳来生火。

他与楚楚一并倚坐在一把宽躺椅上。这几日来楚楚不可谓不紧张，说实在的，跟踪人这种事她以前也没少做，只是那时面对的是犯罪分子，她有把握能够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所以十有八九都不会让人发觉。

可是这一次，跟踪的人是朱棣，是她心爱的人，她一心想着他的境况，他的安危，时常不知不觉得就失了分寸感。所以她一开始就被朱棣察觉了也并不奇怪。

外头下起了细细密密的春雨亦伴携着割脸的春风，楚楚就这样听着风雨声，烘着温暖的火，靠在朱棣的怀里不知不觉得睡着了。朱棣轻轻地解开她绑发的丝带，将盖在身上的绒毯往上拉了拉，揽着她的手有紧了一紧。他感受着楚楚平稳的气息，望着她恬淡的睡颜，不禁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楚楚只有在他的怀里才会睡得这样好。他也想让楚楚一辈子倚在他的怀抱里，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人。可是，他如何不知道自从跟他在一起后，楚楚没有过过几天真正安逸的日子，为他承受别人莫名的恨意，几乎丢了命。还让她为他担惊受怕。朱棣也觉得，对于这个女人，有时都没有脸面说出一个爱字。因为爱应当是保护和承担，可是一直以来，似乎保护和承担的人都是楚楚，想到此处，朱棣心里的愧疚和酸涩就不受控制地蔓延。他用下颔抵着楚楚的额头，一滴酸涩的眼泪流到了楚楚的脸上。

楚楚被这灼热的泪滴生生烫醒了。她抬头望见朱棣那噙满泪水且早已红了的眼眶。捧起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一下。“朱棣，我真的一时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记得你说，和我分开的每一个日子都承受了锥心刺骨的相思之痛，我又何尝不是？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

朱棣如何不懂得楚楚这温柔的安慰？他的每一分爱意，每一分怜惜，每一分愧疚女人都懂。他吻向楚楚柔软地双唇，吻到激烈时自然地去解她的襟扣。

情到深处，原本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地事。可蓄势待发的激情却因楚楚的突然逃离戛然而止。“朱棣，我今天有点累了”。朱棣松开楚楚，回过神来，满脸怜惜地望着她：“如眉，对不起，我不该明知道你这些天这么疲惫了还来唐突你。”说完就将她抱到床榻伤，让她躺好：“快点休息吧，明天早晨我带你出去看看凤阳城。”楚楚伸手抚上朱棣的脸，她还能说什么呢。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朱棣显然已经完成了从放肆到克制的升华。

灵肉结合固然是美好的是，可是对于一对真正的有情人来说，一个怀抱，一个轻轻地吻，又何尝不是心灵契合的证明。

可是朱棣和楚楚想不到，孩子的到来，就是猝不及防的，是的，他们准备好或没准备好，小沫欢都已经来了。而且会真正见证她父母的相濡以沫，不胜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