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痛失骨肉

第二章

李薇的阿姨，孙医生恳切地说：“萧蔷，微微，这是早产的迹象。我可以向医院申请让你尽快进产房，但是你们得听我的，必须把萧蔷妈妈叫来。微微你一人应付不来，也承担不起的。”

李薇看着痛得在床上打滚的萧蔷，没了主意。

萧蔷忍着痛叫到：“不要，不要叫我妈妈·····”豆粒般的汗珠顺着脸颊一道道淌下来。

李薇红彤彤的脸上也淌着汗珠。

她最终还是一咬牙转身走出病房，给萧蔷的妈妈打了电话。

*****

萧蔷被推出了产房，萧蔷妈妈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过来。

伸手摸着萧蔷的额头。

看着女儿苍白疲惫的脸，她强忍着心疼的泪水。

“你感觉还好吗？”萧妈哽咽地问女儿。

“妈，我没事……”萧蔷拼力给妈妈挤了一个微笑。

“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疼惜自己，我着急死了……”萧蔷妈妈易秋还是没忍住，泛滥的泪水汩汩流了出来。

“妈，对不起·······”

“你还没参加工作就这样，你是在作践自己。”易秋除了心疼女儿，也免不了生萧蔷的气。

“阿姨”李薇赶紧制止了萧妈继续说下去。

一段时间后，孙医生神情黯然地走进病房

“萧蔷，萧蔷妈妈，我跟你们说一下孩子的情况。孩子很小，不足二千克，因为早产所以各方面器官功能都不好，现在在保温箱。跟据我的经验，这孩子情况不乐观。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所有人都看向了萧蔷。只见她惊恐的双眼，看着前方。然后挣扎着想坐起来。

李薇和萧蔷妈妈赶忙过来扶住她，小心地走出病房。

隔着玻璃窗她看见了那个躺在保温箱里，小小的暗红色的小家伙。

这是她和赫轩的孩子。

她想赫轩还完全不知道这里躺着他的骨肉。

更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可能还没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要离开了。

她的心如刀割一般，泪水哗哗地在脸上横流。

孙医生站在背后说到：“萧蔷，一切都是缘分，也许你们这世无缘做母女！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萧蔷哽咽着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在控诉，一字一字，字字凄怆。

“是的，无缘！我和赫轩无缘！我和我的孩子也无缘！为什么我和他们都无缘！为…什…么！”

萧妈和李薇站在旁边也流泪不止。

孩子离开了，萧蔷在妈妈和李薇的陪伴下出院回家休养。

萧蔷跟妈妈在家休养了一段时间。

这时应届毕业生都在忙碌就业。

萧蔷准备走得远一点，去看看，去拼搏一翻。

也许能过得快乐一些。

易秋从女儿的眼里看到了她的坚持，所以没有因为和她很难相见而阻拦。她隐约感觉女儿已不是一个让人担心的小女孩了。

母女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嘱咐着彼此。

身为妈妈总少不了许多嘱咐，“蔷蔷，你现在迈入了你人生的新阶段，以前的一切就翻过去了，该放下时就要放下？”。

“妈，我知道你担心我放不下赫轩，我们彻底分手了，怀孕那么大的事我都没告诉他。”

萧蔷停了一下，看向妈妈说：“倒是你，妈妈，你一个人，身体又不好，我离开你到广州真不放心。李薇妈妈跟我说，给你介绍个叔叔相处，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易秋一摆手道：“我真的很喜欢一个人，清净。以后不要再提这些事了。”

萧蔷试探着小声说到：“妈，我知道赫轩他们家伤你很深，可你也要像我一样开始新生活。”

“蔷蔷，咱们母女俩这样平静地生活挺好的，情感上我知足了。此生有你爸爸，不求其他了。我唯一缺憾的就是你爸爸走得太早·····”

萧母说着就开始哽咽。

“相信你爸爸会保佑我们平安的。”

萧蔷也跟着流下了眼泪。

***

二十几年前萧蔷的爸爸萧之成，妈妈易秋，和同年级的校友李路凯同时从省煤炭学校分配到了石井山煤矿。

这是个坐落在市郊的一座市一级大煤矿。

在八十年代初期，企业的大专院校毕业生，那就是一个单位的高级骨干。可以说是前途无量。

易秋长相清新脱俗，仪态窈窕。

浑身透着南方女孩气质。

煤矿本是个男人的世界。

即使在后勤，在办公区，女职工也寥寥可数。

而且多数都是干部的家属。

像易秋这样的年轻漂亮还有高学历的女孩，那就成了这里的传奇。

但很少有女职工嫉妒。

因为易秋给人感觉很安静，与世无争。

她这种特有的品质，与她的才情结合的那么完美。

靠近她的人甚至会觉得身边的空气都变得那么温暖有诗意。

她虽然恬静温和，但一点也不柔弱。她有自己的追求和坚持。

两位男同学因为和易秋有同校之谊。所以和她来往较多。

他们对她的倾慕之心，易秋都看在眼里。

李路凯是一个在各种场合里都去积极展现自己的人。他似乎不想失去任何一个让自己进步和提升的机会。

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社交上，他都那么认真和努力。在易秋的眼里他是个健康蓬勃的阳光少年。

所以在收到李陆凯那封直抒胸意的情书时，尽管觉得少了点什么，但她并没有拒绝。

但这段感情才刚刚开始就画上了句号。

是因为后来她发现萧之成才是她最心仪和倾慕的人。

萧之成和易秋一样少了点俗世的烟火气。喜欢停留在自己的世界。

他出身于高干家庭，却很淡薄权势。

工作之余，总喜欢挂着相机东游西逛。

就在有一天易秋看到了他拍下的不一样的风景，那么独到特别的角度。她的心瞬间起了波澜。

她认定萧之成就是她此生相伴之人，她看到了他拍下的自己的照片，那是她最喜欢的自己的模样。

易秋发现萧之成有时放浪不羁，有时又敏感多情。

一双清澈中略带忧郁的眼睛能看懂她所有的心思。这就是她一直企盼的心的归宿。

于是她放下了一切矜持和他走到了一起。

李陆凯因此而失落难过。不久以后他经同事介绍和一矿之长的女儿接了婚。

一两年后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儿女。李赫轩就是李路凯的儿子。萧蔷是萧之成和易秋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