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社长给你当

月光倾泻而下，笼罩在整个阑城。综合楼点点亮光在安静的阑大熠熠闪亮。

　　刚是期末考试的时候，大多人都老老实实地躲在寝室里啃书，临时抱抱佛脚。

　　“来，最后一次干杯。”不知道谁说了那么一句话，程鸾周围的人一个个郑重地站了起来，拿起手中的啤酒或饮料。

　　许予斐清了清嗓子，缓缓起身，“今天下午三点半，我考完了我在阑大的最后一场考试，看着这里的夕阳，我很感慨。就像我刚来社团，向我们告别的学长学姐一样，我也该走了。”

　　“谢谢。”许予斐后退一步，鞠了一躬，“这么长的时间里，谢谢你们的认同与配合，让我们社团走得更远，甚至在校赛里夺冠。”

　　“也请原谅我的不足，没能成为一个完美的社长。”

　　“才没有呢！”孟栀棠激动道，“许学长你真的很优秀。”

　　许予斐勉强地笑了一下，带着宠溺轻轻摸了下孟栀棠的波波头，“谢谢小孟。”

　　亲昵却止乎礼的动作让孟栀棠有些难受，她蔫了似的垂下了头。

　　“我还要感谢程鸾同学。”许予斐将目光转向正埋头苦吃的程鸾，神色复杂，似是兴奋似是茫然。

　　“作为社团一名大将，代表学校获得很多奖，包括这次的阑城的‘新声初鸣’学生征文大赛，她获得了一等奖，为她鼓掌！”掌声如雷般传播开来。

　　程鸾嘴里正塞入一大口的撒尿牛丸，听到这话惊讶地抬头，爆浆的汁水一下流入口腔烫了皮，捂着嘴呲牙。

　　一旁的孟栀棠也明白了几分。许予斐对这次比赛很看重，准备了很久投了篇征文，打算给大学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而程鸾只是在他的撺掇下随便找了篇闲暇时间写的旧文投了去。

　　可结果……

　　“鸾……奖牌和奖金等会我给你。”许予斐道。

　　程鸾愣愣地点头。

　　气氛再次活跃了起来，社员一个个捧着酒喝个痛快。也不知过了多久，社员一个个离开，而孟栀棠抱着最后一瓶啤酒不愿意撒手，红晕在脸颊晕染开。

　　程鸾在几番抢夺失败中举了白旗投降任由发着酒疯的孟栀棠造作。

　　许予斐从里屋拿了一个包装精致袋子递给程鸾。望了望，发现是玻璃样式的奖牌。

　　他提了个凳子和程鸾并排坐着，有些惆怅。

　　“我走了，社长给你当吧。”

　　程鸾摇头。

　　“这本该就是你的。”许予斐认真道。

　　“你还是不懂我。”程鸾叹了口气，把挡住视线的碎发撩到了耳后。清冷的月光斜斜地散射进来，照射进室内昏暗的空间。

　　“鸾……”许予斐欲言又止。

　　“打住。”程鸾抬手做了个禁止手势，“老的一套别再说了，我还是以前的答案。还有这社长的位置我是不会去当的，你死了这心吧。”

　　许予斐蔫蔫地微叹了口气，沉默晌久，换了个话题：“你有什么打算吗？实习还是准备考研？”

　　程鸾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先前的怡然自得消失殆尽。

　　直重要害啊。

　　和她同系的同学在大三就开始有了未来的打算，有些自己趁着寒假或这个暑假的间隙找了一些公司和研究所实习，有些决定要考研已经开始背书练图了。只有她一个还如无头苍蝇一般，日子闲得很，写写小说喝喝茶，固定时间上上课。

　　先前觉得美滋滋，现在反而空虚得很。

　　“你呢？”程鸾来了个反问。

　　“我先前实习的化工厂给我消息了。”许予斐道。

　　程鸾点头，表示诚挚的祝愿。

　　“你吧，也该考虑考虑了。”

　　程鸾和许予斐高中就是同一个学校的，同为理科生，同为文学爱好者。其实两人的苦恼差不多，一旦选择继续走理科路线，文字爱好也就得放下很多。若一旦选择专业不对口的文字工作，也就没有办法回头。

　　这也就是程鸾目前的状态，处在浑浑噩噩的矛盾之中。

　　“唔……干杯！诶？人呢……”趴在桌子上的孟栀棠迷迷糊糊地抬头，拿起干透的酒杯朝虚空一晃。

　　“噗嗤。”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