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小胖子从宿舍里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出宿舍。上铺因为被吵到而抱怨了一句。小胖子连忙道歉，匆匆跑向了操场。

他呼哧呼哧得喘着粗气，告诉自己，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汗浸透了衣衫，迎着晨风，换来他渴望的凉爽。

五点钟，师兄弟陆陆续续起床了。

“哥你看，岳云鹏又开始了。”远处的几个人看着那小胖子疯狂跑圈儿，带着蔑视地看他，说他。

“woc，这玩意儿不困吗？”

“呵，想成角儿想疯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师兄弟们一齐回头，看到了曹云金，二十多岁的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戴着块儿刚买的手表。

“师哥，您来了。”几乎全部。

“嗯，”曹云金答应一声，看着岳云鹏，“唉，有些人啊，一辈子就是端盘子的命。”

那时候的德云社，师父不在，没人敢当面说曹云金如何如何。

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穿着麻布衣裳，剃着小平头，站成一排，似乎没什么不同。迎着朝阳，他们背报菜名，顶着寒风，他们唱太平歌词。谁爱吃着苦，受这罪？为了心里那点东西，那个不值一提的，名叫梦想的东西。

七点钟，早饭时间。说云字科是年少独立伴师多载是没错的，玫瑰园喂狗的生活倒也难忘。就是这天早饭结束，曹云金把栾云平叫到一边。

“栾哥，来来来。”

“干嘛。”栾云平从小就是明眼人，早知道曹云金这人好不长，也不愿意同他来往。

“你现在在德云社一月拿的钱够吃吗？”

“够吃。”

“够吃就够了？”

“我没想别的。”

“弟弟这么跟你说，现如今我也算养活了半个德云社，老郭给的这点钱……”

“我劝你别想什么花花道子。”

“我也是为了你好栾哥，你这身本事我知道，早晚你得红。现在德云社的资源叫我占着，你要不跟我混，你没有出头之日。”

栾云平转身要走，却被曹云金强行拽回来，“我一走，德云社就得垮。你不跟我走，往后你连个机会都没有。”

面对这般刺激，再冷静的的栾云平也不想再忍了，“你别这么吃里扒外，要不最后你得不了好。”

“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呢？咱有本事到哪儿不是吃？嗯？”

毕竟那时候还是有点年轻气盛，栾云平一步一步走近曹云金，用手指狠狠戳着他的肩膀：“曹云金，你现在吃相可太难看了。”

说完，拿起方才随手放在桌上的扇子，指着曹云金的鼻子：“小心点儿吧你。”

栾云平没有答应曹云金，可曹云金也没有太害怕，他了解栾云平，比起做个诤臣，他更愿意独善其身。

早饭过后，一大家子人也没什么事儿，师父出去找演出，孩子们在玫瑰园的大院子里跑来跑去。冬日暖阳照在身上很是舒服，安逸和谐的氛围也让大家心旷神怡。

突然里屋里传出师娘的一声尖叫，接着是噼里啪啦地打声。在闹的孩子都停下来跑向里屋。

“怎么了姐？”

张云雷第一个冲进去，看见师娘正在生擒烧云饼。

“烧饼，你又干嘛了？”张云雷佯怒，瞪着烧饼手里的打火机。

“我，我就想试试打火机能不能烧头发……”

师娘看着“强壮”的饼儿委屈地像只小猫似的，突然被逗笑了，放开了烧饼。烧饼看看张云雷，拔腿就跑。

“姐你甭管了，我的了。”说着张云雷就去追。师娘还不忘喊一句“轻点揍”。

十年前的德云社，初露锋芒郭德纲，心高气傲曹云金，细水长流栾云平，众人唾弃岳云鹏，调皮捣蛋朱云峰……那是他们的一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