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正好打在贝利亚脸上。
他皱了皱眉，把被子拉过头顶，继续沉睡。梦里，他正对着光之国发表征服宣言，台下百万宇宙人齐声欢呼——
“父亲！父亲！快醒醒！”
被子被猛地掀开，捷德那张写满焦急的脸出现在上方。
贝利亚的咆哮声几乎掀翻屋顶：“小子！谁允许你打扰老子睡觉的！”
“赛罗哥在厨房里！”捷德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他说要做早餐，但烟雾警报器响了三次了！”
贝利亚的起床气瞬间转化为某种不祥的预感。他猛地坐起身，果然闻到空气中飘来一股难以形容的焦糊味。
“那个兔崽子又搞什么名堂！”他抓起放在床边的暗黑铠甲——不，那只是个仿制品夜灯，实际他抓起的是件皱巴巴的睡袍，边骂边冲向厨房。
厨房的景象堪称灾难现场。
赛罗站在一片烟雾中，头戴一顶歪斜的厨师帽——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身上系着印有“宇宙第一”字样的围裙，正皱着眉头研究一口冒黑烟的平底锅。
“我只是想煎个蛋。”赛罗辩解道，用锅铲戳了戳锅里那块焦黑的不明物体，“谁知道它反应这么剧烈。”
“你管这叫‘煎蛋’？”贝利亚指着锅里的东西，“这东西要是送到怪兽牧场，它们都会绝食抗议！”
“总比你每天吃速食面强！”赛罗反驳，随手把锅放进水槽，打开水龙头。
冷水遇到滚烫的锅底，发出刺耳的“嘶嘶”声，又一股白烟升起。
捷德绝望地捂住脸：“赛罗哥，不能直接用冷水冲热锅...”
话音未落，厨房的烟雾警报器第四次响起尖锐的鸣叫。
“闭嘴！”贝利亚朝天花板吼道，一拳砸在警报器开关上——警报器停了，但开关周围的墙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
“父亲！那是上周刚修好的！”捷德哀嚎。
“修就是了。”贝利亚毫不在意地摆手，转向赛罗，“你，滚出我的厨房。”
“这也是捷德的厨房。”赛罗抱起双臂，“而且我作为客人，帮忙做早餐有什么不对？”
“客人？你在这蹭吃蹭喝一个月了，这叫客人？这叫寄生虫！”
“寄生虫？要不是我，上次宇宙海盗来袭时，你这破房子早被轰成渣了！”
“哦？那要不要比比谁干掉的更多？”
眼看两人之间的火花几乎要实体化，捷德挤到他们中间：“停！都停下！今天是我的休息日，我只想要一顿安静的早餐！”
空气安静了三秒。
贝利亚哼了一声，转身打开冰箱，拿出三包速食面：“那就吃这个。”
赛罗翻了个白眼：“又是这个？捷德正在长身体，需要营养！”
“那你来做啊，宇宙大厨。”
“做就做！”
眼看第二轮战争即将爆发，捷德深吸一口气，用上了他极少使用的、带着命令意味的语气：“你们两个，都给我坐到餐桌那边去！”
贝利亚和赛罗同时一愣，惊讶地看向捷德。少年平时温和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不容置疑。
“今天我来做早餐。”捷德卷起袖子，“谁再踏进厨房一步，谁就负责打扫一个月厕所。”
这个威胁异常有效。贝利亚和赛罗对视一眼，罕见地达成默契，乖乖坐到餐桌旁。
厨房里传来捷德有条不紊的动静：打蛋声、切菜声、煎锅的滋滋声。没有烟雾，没有警报，只有渐渐弥漫开来的食物香气。
“那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贝利亚压低声音。
“你不知道？”赛罗挑眉，“他在光之国料理班学了一个月。你以为上周那些美味的便当是谁做的？”
贝利亚沉默了。他确实以为那是捷德从哪个餐厅买来的。
十五分钟后，捷德端上三份完美的早餐：金黄色的煎蛋，烤得恰到好处的面包，新鲜蔬菜沙拉，甚至还有一小份水果切盘。
“吃吧。”捷德坐下，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温和。
赛罗立刻叉起一大口煎蛋塞进嘴里，眼睛一亮：“好吃！捷德，你该去开餐厅！”
贝利亚慢吞吞地尝了一口，没说话，但吃第二口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父亲觉得怎么样？”捷德小心翼翼地问。
“...还行。”贝利亚嘟囔道，又咬了一大口面包。
捷德笑了，那是一种满足而明亮的笑容。他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那份，偶尔抬头看看餐桌对面的两人——贝利亚假装对早餐毫不在意却吃得干干净净；赛罗一边吃一边夸赞，嘴角沾上了果酱。
阳光正好照进餐厅，尘埃在光柱中缓缓舞动。烟雾警报器的残骸静静躺在料理台上，墙上的裂痕像某种抽象艺术，厨房水槽里还泡着赛罗的“失败作品”。
一切都乱七八糟。
但捷德觉得，这是他经历过的最好的早晨之一。
“对了，”赛罗吃完最后一口，突然想起什么，“今天下午光之国有场银河球赛转播，一起看吗？”
贝利亚嗤笑：“那种幼稚的比赛...”
“父亲去年偷偷收藏了冠军队伍的签名球衣。”捷德平静地插话。
贝利亚被面包呛到了。
赛罗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真的吗？贝利亚？那个说‘体育是弱者消遣’的贝利亚？”
“闭嘴！那是...战略研究！”贝利亚的脸——如果那张脸能变色的话——此刻一定涨得通红。
捷德笑着收拾盘子，听着身后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斗嘴。
水龙头流出温暖的水流，洗洁精泡沫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色。捷德仔细擦拭每一个盘子，将它们放回橱柜。
这就是他的日常：一场永不结束的小小战争，一句永远不会说出口的关心，一个总是吵闹却永远存在的家。
“捷德！”赛罗在餐厅喊，“帮我再倒杯果汁！”
“小子！先给老子倒咖啡！”贝利亚的声音紧随其后。
“好的，马上来。”捷德应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拿出两个杯子，一个印着暗黑帝国标志（贝利亚坚持要买的），一个印着赛罗的专属标志（赛罗去年送的生日礼物）。然后拿出自己的那个——简单朴素的白色杯子，那是他用自己的第一份兼职薪水买的。
三个杯子并排放在托盘上，截然不同，却又意外地和谐。
捷德端起托盘，走向餐厅，走向那场永无止境的、他深爱着的小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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