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榕。”
王一博再次进了病房,看着病床上蜷缩啜泣的小孩,脚步轻轻地去到病床边。
手刚碰到榕榕的肩就见那瘦小的身躯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王一博微怔,耐心地一声声喊着:“榕榕,是我,是哥哥,听得出声音吗榕榕?”
嘤咛的抽泣声一点点变成了打嗝,榕榕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原本清亮天真的眼睛此刻却被仓皇恐惧的泪水淹了个遍,蜷坐在病床的一角,红着眼眶,无措地张望着。
“哥、哥哥……”
看到床边熟悉的身影,榕榕胆怯又依赖地嗫嚅了一声,似乎不明白哥哥怎么会把那个人带过来,是不是又要打那个奇怪的针。
“是我,榕榕不怕……”确定榕榕不抗拒的情况下,王一博这才坐上床沿,轻声应着。
“哥哥向榕榕道歉,吓到榕榕了,对不起,”缓缓张开手臂,肌肉的牵扯拉到伤口,王一博暗吸了口气,声音平缓地说,“榕榕可以原谅哥哥吗,可以的话就抱一下哥哥好不好?”
吸溜着红红的鼻子,榕榕看了王一博好久,最终还是糯糯地喊了声“哥哥”,挪着小屁屁钻进了王一博怀里。
手臂痛到失力,王一博及时抓回控制权,轻轻环住孩子,慢慢轻拍着不安的背脊。
“榕榕,对不起啊。”微微拢紧榕榕,王一博心里满是歉疚。
明明可以避免肖战与陈榕相见,王一博却什么也没做,是疏忽吗,榕榕身上的大阵肖戮虽然没有挑明,当时任何一个人在场,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
说到底,是王一博利用了肖战。诅咒缠身,王一博无法去查,和他谈过话的陈捷知道的也十分片面,唯一了解内情的只有王一博怀里的孩子。
办法有很多,可当知道医院在查那位异化后被斩杀的病人时,王一博真的急了,他要快点得到内情。
唯一的办法,最险,也最卑劣的一种,用肖战去刺激榕榕,逼着孩子去回忆恐惧。
面对榕榕的信任与依赖,背后肖战的包容和深情,王一博心里绞做了一团。
“哥哥,哥哥,”榕榕感知到了王一博身上强烈的情绪,也是伸出小手一下下拍着,“哥哥,榕榕原谅你了,哥哥不难过了哦~”
听着榕榕小大人一样的语气,王一博忍俊不禁,心里更是愧疚,也软的不像话。
“谢谢榕榕了。”
“不谢呀哥哥。”
“榕榕,刚刚那个哥哥你认识吗?”扶着榕榕躺好,压好被子,王一博轻声问道。
榕榕眼里噙着一抹恐惧,阵阵点头:“认识,就是他让爸爸抽烟的,还每天给我还有其他的小朋友打针。”
“打针?”
“嗯,打针,天天打。”
心里的疑问翻涌,王一博轻轻摸摸小丫头的头:“榕榕,你见过双胞胎吗,就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朋友?”
榕榕眼睛一亮:“见过,不过不是小朋友,是两个姐姐,我都分不清哪个是大姐姐,哪个是小姐姐了。”
榕榕说的是叔叔陈远的两个女儿。
兑温水搓了把毛巾,王一博轻擦着榕榕哭成小花猫的脸,慢慢解释道:“这就对了。
榕榕,刚刚你见到的哥哥不是给你打针的那个人,他是我的朋友。”
“啊,不是吗?”榕榕懵懵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迷茫,“为什么呀?”
掂了掂温热的毛巾,王一博一阵好笑:“就像榕榕的两个姐姐一样啊。那个哥哥也有一个自己的弟弟,两个人一样的脸。”
“和姐姐一样,是双胞胎!”榕榕立刻答道。
“对,”王一博眸色深深,“哥哥叫肖战,弟弟叫肖戮。
肖战就是刚刚你见到的那位哥哥,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肖戮就是那个要给榕榕打针的人。”
“是这样啊,他们两个好像哦!”榕榕一脸“我终于明白了”的模样很是灵动,认真地努努嘴,“不过,那个坏人的声音好难听哦,还是哥哥的声音好听!”
还是笑出了声,王一博没想到这小娃娃还是个声控,肖戮恐怕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孩子吐槽,想想就很新奇。
笑也笑过了,该说正事了,王一博神情认真地望向榕榕:“榕榕,哥哥可以知道你和爸爸的事情吗?你的事对我来说很重要!”
“哥哥……”看着王一博恳切的目光,榕榕轻轻点头,“榕榕可以告诉哥哥。”
出了病房,王一博恍惚地扫了眼走廊,肖战跟梅芳芳已经不在那了,图望着深长的走廊,眼底幽晦而冷然。
“就知道你在这儿!”
王一博一愣:“陆医师,你找我?”
“你是我的病人,我不找你找谁,”陆医师背着手,脚下生风地去了王一博边上,“再说,你还有东西落我这了!”
微皱起眉头,王一博记得,自己这段时间没怎么去过医生办公室,直到陆医师将背着的手顺到前面,王一博这才明白自己落了什么。
陆医师伸出一根带节的“木棍”递过去:“这是你的吧?笞祈,名字倒挺别致。”
“谢谢。”
握紧鞭柄,王一博垂下手缓声谢着。陆医师特地选在身边没人的时候把笞祈送来,就能看的出心思有多细。
陆医师笑道:“没想到王护士还是个练家子呢。这上面刻的藤纹是什么藤子啊,看着眼熟?”
“葎草,”见陆医师一脸的问号,王一博换了个叫法,“割人藤。”
“那个东西啊,我家花圃被这草占完了!”想想夏天花圃里的那个“壮景”,陆医师就感觉自己一阵手疼。
“你审美挺清奇的。”
“葎草好养活。”
陆医师顿时没话说了,葎草好不好养活他不知道,但是这东西几乎到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