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榕榕回去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在叔叔那玩了半个小时,王一博去接的时候小丫头手里正拿着玩具呢。
看到王一博站在门口,榕榕婶婶立马迎了上去:“王护士,来接榕榕啊。”
“嗯。”王一博轻轻点头,“陈先生恢复的可还行?没什么附加症状吧?”
榕榕婶婶笑着摆摆手,妇人的手十分粗糙,肤色黝黑,指甲与皮肉之间是干裂的难以愈合的皲纹,不难看出是长期劳作的结果。
有几根手指上缠了一圈胶布,应该是不得已才缠的,手上皮肤开裂的疼痛十分很影响工作,所以只能缠上胶布。
而陈夫人手上的胶布,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没别的毛病,医生天天来看,都说养的还行,下个星期就能出院了。”望着自己的丈夫和侄女,这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笑得很温柔。
王一博点点头:“那就好。”
招手喊着榕榕,小丫头蹦蹦跳跳地来到婶婶边上,看到王一博后直接抱了上去,仰头望着他:“哥哥,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揉揉她的头,王一博声音沉沉:“嗯,该回去了,不然梅姐姐要着急了。”
榕榕看了看叔叔,似有些不想走,噘着嘴没说话。
陈夫人知道小丫头不想走,蹲下来哄道:“榕榕乖,跟护士哥哥回去休息,明天再来,好不好?嗯?”
榕榕没有马上回答婶婶,而是看着王一博,好像知道只有哥哥同意了,自己才能看到叔叔婶婶。
榕榕不说话,但她的目光王一博已然知晓:“能来,只要榕榕好好的,就能来看叔叔了。”
“谢谢哥哥,榕榕知道啦!”榕榕一下就笑了,紧紧拉住了王一博的手。
见榕榕稳下来,王一博朝远处的陈远跟陈夫人颔首:“陈先生,陈夫人,榕榕我先带走了。”
“麻烦了,王护士!”夫妻二人同时说道。
“不麻烦。”
王一博牵着榕榕缓缓离开了康复病房。
一路上,榕榕都在说刚刚和叔叔婶婶一起玩的经过,小丫头讲得起劲,王一博静静听着,心下越发觉得奇怪。
按照榕榕婶婶的话说,榕榕出生时难产,母亲死在了手术台上,所以榕榕从小就没有母亲。
陈家两个男丁是主要劳动力,榕榕的父亲常年在外,几年不回一次门,至于做什么,家里人更是一概不知。
好在有叔叔婶婶照应,老家还有爷爷奶奶,四个人一起把孩子拉扯到这么大。
七月份孩子失踪,家里人除了报警,就是联系城里打工的陈远帮忙找孩子。
没成想,陈远在工地出了意外,而榕榕又恰巧让王一博救了,一家人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进了同一家医院。
让王一博奇怪的是,榕榕很少提及爸爸爸陈捷,就算偶尔说起“爸爸”两个字,榕榕都表现的十分害怕,这让王一博很是不解。
距离陈捷最近的一次病危,也是上个星期的事情了。
经过加护病房入口时,王一博听到了谩骂和砸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就见四个医护人员一路踉跄着退出了病房。
榕榕晃着王一博的手问道:“哥哥,那边怎么了?”
“那个房间里有个哥哥……”王一博顿了顿,俯身抱起了榕榕,伸手刮了一下小鼻头。
“那是一个不听话的哥哥,他不愿意治病,把医生哥哥和护士姐姐都赶出来了。所以,榕榕是不听话的小孩嘛?”
“榕榕不是不听话的小孩,榕榕有好好治病!”榕榕一脸认真地摇头,都快摇成小拨浪鼓了。
王一博也认真点着头:“是,榕榕很听话,是个乖小孩,所以哥哥现在要带乖小孩回去休息了。”
榕榕抱着王一博的脖子咯咯笑着,王一博看了一眼刚才喧闹的病房,心里默默念了一声那份资料上记录的名字。
王一博一手兜着榕榕的屁屁,一手撑着小孩的背,两人像大考拉抱小考拉一样,兜着回了病房。
颜励……是那家化工厂附近的流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