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选择（下）

作者的话《选择》两章若是没看懂，请细看第一章：护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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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一直蜷缩着身子，两只手抠在了那过耳的白色头发里。

　　身上的衣服血渍斑驳，似是经历了一场浴血厮杀，唯有背上的那件斗篷外套干净得不像话，更是白得刺眼。

　　他始终低着头，自虐般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喉间是嘶哑破裂的“呜呜”声。

　　不知怎的，他忽然松开了自己，他没有抬头，蓬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一切神情。

　　手上本就苍白的皮肤现在更是血色褪尽，成了灰白色，那是毫无生机的颜色，像极了传说中冰冷无情的吸血鬼。

　　肖战眼尾泛红，有些呆愣地望着前面的那个人，亲眼目睹了他的所有动作，

　　从苍白到毫无生气的青灰，肖战仿佛看到了一个人挣扎着摆脱桎梏，到最后绝望放弃形同木偶的逆来顺受的整个过程。

　　“王……”

　　“你要帮他么？”

　　话未出口，另一个声音忽然在身后的黑暗中响起，肖战一惊，转身望向身后的黑暗。

　　脚步声愈行愈进，黑暗中的身影愈发清晰，肖战却是讶异：“怎么又是你？”

　　那人一言不发地走到深渊的边缘，目光凝视着深渊对面近乎死寂的“白球”，而后又问：“肖战，你要帮他么？”

　　肖战这才注意到，这个毗邻深渊的人，不仅与自己模样相同，连声音都是一样的。

　　他目光从未离开过对面的那个身影，眼中的沉痛，像枷锁一样死死扣住了他。

　　顺着他的目光，肖战又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深渊对面的人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血液顺着灰白的手指滴落在地上，和着他那身满是血渍的衣服，两个字，诡异。

　　肖战瞬间头皮一麻，大喊道：“别咬啦！会死的！”

　　与肖战同在深渊边缘的人双手紧握。

　　纵身一跃，径直飞过深渊，落在了那人身旁，俯身抱住了他。

　　挽起衣袖把胳膊伸过去，示意他不要伤害自己，咬这个。

　　肖战紧张地看着那个血渍斑驳白色身影，不管那个在自己旁边的人是如何过去的，此刻他只希望那人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肖战，”他抱着地上几近崩溃的人，声音低沉，是浓烈的痛意，“你要帮他么？即使踏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低头，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沟壑，肖战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我……”

　　他没有看肖战，而是轻轻扒开怀中人还在咬着的手腕：“别咬了，这样没用的。”

　　“我……不能伤害你的，不可以的！”那人压抑着自己，硬生生地撇开了让自己摆脱痛苦的东西。

　　如果自己的舒适是拿爱的人做代价，那他宁愿自己受着。

　　他摇着头，低声道：“不是的，这不是伤害，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那人拖着僵硬的身子离开了那暖到烫人的怀抱，独坐到沟壑边缘，与肖战隔着一道天堑

　　“哥，别说了，我是不会做的。”

　　肖战不明所以，但他也知道眼前的发生的一切，都是给自己看的。

　　只是肖战不敢相信，那个蜷作一团压抑痛苦的人会是被辣椒辣到哭，还逞强着说主尊客意的男护士，而另一个自己却是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我支撑不了多久。肖战，你愿意帮他么？”他望着对岸的肖战，古井无波，仿佛刚才那个深陷沉痛的人不是他。

　　这次他没有提示，没有警告，没有逼迫，而是给肖战选择。

　　“帮他，你会痛苦，会害怕，会经历你从未见过的一切，甚至生死未知；

　　不帮，他会陷入永无止境的痛苦，杀戮会伴随他一生，他会一直这样下去，死不了，也活不起。”

　　最平静的声音说着最绝望的话，此刻的他，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机械地说着提前准备好的内容。

　　肖战终于明白了前面三个相同问题的含义，王一博，你到底是不是他？

　　沉默着，脚下的深渊是他最大的障碍，跨一步，粉身碎骨，后退，则明哲保身。

　　望向对面蜷坐着的身影，他忽然想起王一博过敏时的情景，与那人一样，甚至比他还要脆弱。

　　就差一步，肖战顿了顿，手指微微蜷曲，抬起脚，迈进了未知的“深渊”。

　　“我会带他走出困境，一定！”

　　选择后的结局或许不会太好，至少，自己不曾遗憾。

　　深渊对岸的他淡淡一笑：“肖战，记住你的选择，不要后悔。”

　　“你是谁？”

　　“你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