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疏感

无一郎感觉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大脑接收信息后变得一片空白，身体在微微发抖，扣着有一郎手的力气越使越大，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月牙状印痕。

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他还有一个哥哥。

父母早逝，年幼的时透兄弟在付不起生活费用后被送进了福利院。他们相依为命，有一郎经常用瞳孔泛着青蓝色的眼睛盯着他，告诉他什么不能做，又该做什么。看起来凶巴巴，却暗含着不可言喻的温柔。生活虽平淡，但也安宁。

直到那一天……

太阳渐渐落山的傍晚，一对夫妻看中了有一郎便想将其领养，有一郎说什么也不配合，一边抗拒一边恳求把无一郎也一起带走，但夫妻俩并没有抚养两个孩子的经济实力，福利院里的人也巴不得少照顾一点孩子，到最后他被强塞进车子里，绝望地拍着后窗玻璃。

无一郎看着车辆远去一时间手无足措，还很天真地问拉着他手的院长

“唔——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没有了有一郎的陪伴，无一郎变得独来独往，本就话少的他更沉默寡言，每天的活动不是看着天上飘过的朵朵白云，就是趴在窗前期待有一郎的身影能出现。

后来，他被一个男人领养，上了学，成绩如开挂般一路跳级，年仅18就大学毕业出来当了刑警。因为对生活上的一切抱无所谓的态度，他时常会忘了一些东西，但——寻找有一郎这件事，他会记一辈子。

日夜想念的人如今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非常想张口询问这个与他失联许久的人为何不早些来找自己，为何多年毫无音讯，又是为何被迫为毒枭做事——

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但现在不是煽情叙旧的时候，无一郎张了张嘴，千千万万句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还有人在看，还有人在暗处，一个不小心的举动可能就会导致有一郎丧命于此，他不敢拿他哥哥的命来赌！

无一郎的视线被涌上来的泪水模糊，他靠在椅背上微仰着头试图把眼泪收回去，但还是有几颗泪珠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到脸颊。

时透有一郎“诶？别哭啊，是鬼长太丑了吗？”

有一郎伸手拭掉无一郎脸上的泪痕，把他搂在怀里。

时透无一郎“嗯……”

无一郎在默默他手上写字，

时透无一郎我——想——你——了——

有一郎动作僵硬了一下，抚摸着无一郎的长发。

电影散场后，无一郎看到了藏匿在人群中的炼狱和富冈，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留在原地等候，自己跟着有一郎来到小巷里。

时透无一郎“诶？来这干嘛……”

有一郎突然抓住他的手抵在墙上，无一郎下意识做出防御动作但被有一郎全部挡住。

时透无一郎“嗯——有一……郎？”

有一郎看着无一郎不解的样子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慢慢靠近贴上了他的唇，把一个小胶囊推进无一郎的口腔。

时透无一郎“唔……”

无一郎瞪大了双眼，似乎一脚踏空般停止思考。

有一郎最后在无一郎唇上轻舔了一下便移开了，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笑了笑

时透有一郎“后会有期。”

别……走……无一郎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把这句话讲出口。

“你可算是好了，我到底造的什么孽要过来看你们撒狗粮。”

时透有一郎“那你™倒是想办法让那老家伙相信我啊。”

“得了，大人从没有信过谁。”

时透有一郎“下次可以把监听器摘掉吗？很不自在啊淦。”

“诶不行嘚，想peach，除非你不想要脑袋了。”

“话说嫂子生的真是好看，啧啧啧……羡慕死你，还有谈恋爱的权利。”

有一郎甩过去一个白眼，表面看起来随意，可心里边却突突地疼，无一郎很生疏叫他名字的样子和下意识做出的防卫动作像一把把刀刺在他的心上

——无一郎已经不信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