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

下雨了，外面的空气灰蒙蒙的。

三个人闷不吭声地喝酒，我眯着眼，大胆地看着金俊勉抬头喝酒的样子。

他是否还是那个只会一味责怪我的一无是处的教授，早已是同类，他手中的把柄便是我手中的把柄，更何况他让张艺兴转告我这件事，我想猜忌的心有些骚动。

“下雨了，回吧，金教授。”我放下手中的酒杯，冷冽的眼光扫进他的眼睛。

“成南……”

他抬头看着我，眼里全是愧疚，拿起酒瓶，又小心地加了一杯，在我的酒杯里，再轻轻放下。

我不解。

“五年前，和你所知道的不一样。”

我看见手里的酒杯晃了一下，眼里划过一丝惊异，不明所以。

“我听听，哪不一样了？”

“你哥藏在朴灿烈的别墅里，我们没办法救他出来。”

“他没死，你们很庆幸吗？

我恨不得他死。”

我一仰头将酒杯里的酒尽数喝完，对面没了声，我继续说:

“吴念也没被他害死对吗？朴灿烈这么爱她，要是她死，总得有人陪葬吧。”

“她成了吴世勋的未婚妻。”

本是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张艺兴，说完这句话，喝了一口酒，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怎么什么铺垫都没有做？”我带有希望的看着金俊勉，希望这只是暂时的。

我捏紧手中的酒瓶，不刻意地表现出来。

“还有一个月就结婚，正在筹备婚礼。”

刚拿起酒杯的手缓缓放下，几个字咬牙切齿地吐出来:

“他没有坦白自己的身份吧。”

似乎是在问，可是事实几乎和自己想象的一致。

“吴世勋为了保护好你才这样……”

哈哈哈，这男人把我当什么了。

“放屁！给我闭嘴，都他妈在骗人。”

我真的没心情再听他为吴世勋辩解，烦躁地捋了捋头发，心慌地离开办公室，手里的空酒杯把门撞得叮当响，像是刀一次次戳在心上，却只是麻木。

楼顶，我放眼望着这这栋楼下的一切灯火通明。

吴世勋，你没等我。

“世勋，我想跟你过一辈的。”

“成南，我一辈子都爱你。”

“真的？”

“不相信？那咱试试。”

他俯身，捧住我的脸，轻轻附上我的唇，软软糯糯。

像是月光般清冷，但仍让我痴迷，逐渐深入，唇齿相依，他的气息打在我的脸上，有些痒痒的，我憋红了脸，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在偷闲的一瞬间。

“吴世勋，我爱你。”

“成南，我爱你。”

所有爱意全死在那个清冷的月夜。

酒醒了，人散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臭男人。”

我故意笑得很大声，崩溃的样子自己都觉得恶心。

嘴角咸咸的。

哭个屁啊，成南。

身后的脚步声袭来。

“成南，回去吧。”

“张艺兴，吴世勋原来很爱我的。”

“嗯。”

他轻轻地附和着。

“他肯定是为了我才这么干的吧。是吧？”

“成南……”

“我怎么办呢。说好要过一辈子的。”

我抹掉脸上的泪，笑着说:

“我哥弄不死的人，我来。”

月光下嗤笑的女人，将酒瓶扔下楼，“嘭”，酒瓶碎地上。

玻璃渣里的爱，针针出血。

“唯有尽力自持，方不致癫狂。”

——太宰治《人间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