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情人节

二月十一号张云雷杨九郎在三庆园演出节目是《拴娃娃》。照例是杨九郎搀扶着他上台去。这一段时间十分甜蜜，手拉着手，众目睽睽，每天都像是同一种仪式，骄傲地宣誓彼此的主权。上台调侃了一会张鹤帆，两人开始入活，杨九郎现挂说他和张云雷的区别是他站得稳，自个能上台。张云雷借着活又调侃了杨九郎几句，说我跟他的区别是我指着相声吃饭，他指着菊花吃饭。还说自己和他妈妈不可能有事，自己的腿脚什么都干不了。这两三个现挂的包袱都响了。让张云雷有点小感动的是，他又提杨九郎有喜事，杨九郎回了他一句，我有什么喜事，不就你复出这一件喜事么？张云雷十分开心。返场的时候两人加了一段学评戏，张云雷又提自己擅长旦角儿。一嗓子清亮婉转，杨九郎看得十分骄傲，这就是我心尖儿上的角儿。这就是我最爱的人儿。

下台以后九郎赶紧扶他坐下。二月九号复出张云雷一共站了57分钟，杨九郎掐着表算的，每一分钟都站在自己心上，这一场加返场又是52分钟，下台一看，脚肿的更厉害了。杨九郎心疼了：“角儿，连续演了三天了，歇两天吧！”三庆园其它八队的，张鹤帆他们也过来劝，让张云雷别那么拼。张云雷觉得八队刚开箱，自己又刚复出，总想多演几场。杨九郎看他的状态，心里有点生气了。扶着上了车，一路上张云雷因为累着了，也没怎么说话。杨九郎知道他腿疼了，刚才拴娃娃又使了几个动作这会估计胳膊也疼着。心想着得赶紧把手上的钢板先拆了，举手投足都戳着肉呢。想着想着眼角就湿了。张云雷在后视镜里看到杨九郎好像哭了，转过去看着他的脸：“怎么了翔子？”杨九郎抬手擦了一下：“没怎么，就是心疼。”张云雷冲着他笑了：“不心疼啊，能和你说相声我开心！”杨九郎也不回他。一路开回家里，夜里小区也没什么人了，都一点多了。停好了车，杨九郎一把把张云雷从车里抱出来，一路抱回家，抱回卧室。张云雷没有反抗，乖乖地坐着。杨九郎去把门关了，在浴室里不知道折腾什么，过了一会，端了盆水过来：“来，泡泡吧！缓解缓解。”

低头看着他肿得很大的右脚，眼泪又下来了。伺候他洗好，又扶他浴室里冲洗干净，这才安抚着让他赶紧休息。

张云雷觉得自己挺幸福的，窝在九郎怀里，觉得身体也没那么疲惫了。不知不觉眼皮有点打架了，就睡着了。看着他已经睡了，杨九郎才坐起来，好好审视了一下他身上的伤，这里面装了108块钢板，那得多难受啊！自己有时候有意无意碰到一块，觉得咯得慌，更何况是他呢？等他骨头长好了，慢慢都得取出来。这几天得好好照顾着不能让他表演那么久了。

二月十二号和十三号，杨九郎剧组工作密度有点大，都没有陪张云雷上台，但是他叮嘱了队里的人，不能让他在台上站太久，谁负责把张云雷送回去。他想赶紧把戏拍完，回来好好守着他。他跟剧组说了，二月十四号情人节，他晚上要回家，让剧组把这几天的戏都在十二十三号拍了。工作量大，每天回到家小祖宗都睡了。他看着他的睡脸，心想真好，终于不做噩梦了。

情人节这天，外边挂了张云雷名字，现在基本一下就卖空了。张云雷是最后一场，台上节目都开始了杨九郎还没有来，他叮嘱队员别锁后台门。到倒数第二个节目，杨九郎才匆忙赶回来。换好大褂，简单对了对活儿，今个儿说《学哑语》，这段现挂就成。杨九郎有点担心这段儿动作有点多，特意嘱咐让张云雷少动弹。两人手拉着手一上台，底下观众就炸了，因为他们两天没见九郎了。外边也没挂九郎名字，着实就是惊喜。入活秀恩爱，张云雷：今儿情人节你不跟咱媳妇儿过，回来陪我过了？杨九郎：主要张老师这情况我有点不放心！张云雷：“我和她之间你还是选择了我！”杨九郎：“怎么这么肉麻呢？”观众欢呼。杨九郎：“您好好的，不然明年情人节不和你过。”这一场看着张云雷又扭又动，杨九郎感触良多，他看到一起长大的动作，张云雷扶了一下后腰，又心疼了一下。返场唱了探清水河，还唱了二更，虽然隔着包子没有拉手，但是九郎特地赶回来陪张云雷过情人节的情意，已经让观众吃狗粮吃到饱了。

演出结束，都已经是又快一点了。两人回到家，都一点半了。杨九郎抱着张云雷，亲了亲额头：“今天赶得急，没来得及买礼物，宝贝情人节快乐！”张云雷甜甜地依偎着：“你能回来跟我一起说相声就是最好的礼物。辛苦了，老公。”

希望时间停住，岁月有情，三庆园的每一天，都是两个人复出后最后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