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他偏执，他病态，认定了就不会放手。那么边伯贤，你需要救赎吗？”

第一次见他是在街角的咖啡店，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弹钢琴，骨节分明的手在琴键上跳跃着。我点了一杯咖啡，撑着下巴，从早上坐到中午，再从中午坐到晚上，就那样看着他。他下班了我就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踩着他的影子。

      这样一天，两天，三天...

      终于他忍不住了，下班后堵住了我。我看是他，眯着眼睛冲他笑，没等他提问，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叫顾凉，今年二十了，本地人，家庭美满，无不良嗜好，所以...”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曲谱：“所以，你为什么跟着我？”

     向前一步：“因为，我喜欢你呀。”

    少女眼中的光亮刺的他有一丝恍惚，但很快便清醒过来，他笑了，笑他自己。

     我记得他那天背对着我，语气淡：“哦，那你别喜欢我了，我...太脏了。”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在心底暗自发誓，再一次见到他时一定要告诉他：

    “脏？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光啊。我的...白衣少年。”

     我想上天还是眷顾我的，一年后，我在另一个城市，遇见了他。

     他站在路边和身旁的女生争吵着，我走进了一点想要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女生似乎很生气转身就走，他拉着女生的手腕，低着头，声音颤抖：“别生气了，姐姐...”

     是和家里人吵架了吧，他那个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似乎我的光，暗淡了些许。 

     我到处打听他，这里的人给了他很多的头衔，我只记得，他叫边伯贤。

     边伯贤，这个名字占满了我的日记，一笔一划皆是情。

     我还是和刚见他那会一样，跟着他，那会我跟着他去过很多地方：图书馆、报亭、琴房...而这一次，只有一个地方：酒吧。

     在第五次跟他跟到酒吧之后，我忍不住了，直接冲了进去，穿过人群，就算他现在不再是白衣，我还是很快的找到他。他坐在卡座上，染着说不出颜色的发色，胸口的扣子解开，露出胸膛，因为喝酒的缘故，有一丝微醺。

     我的光好像坠落了。

     他看到是我，没有丝毫的惊讶，冲我扬了扬酒杯：“怎么？来一杯？”

     我不知道那一个我为什么会那么平静，明明我的光坠落了呀。

     注视着他，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边伯贤，别喝了。”

     他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一杯又一杯。也对，我顾凉又不是他谁。这样盯了他一分钟，五分钟...最后一把抢过他的酒杯就往嘴里灌。明明是第一次喝酒，嗓子被辣的疼的紧，还一杯又一杯的喝，甚至对上他的眼，挑了挑眉。他双手交叉枕在头后戏谑的看着我，他想啊：就一小姑娘，给点苦头就走人了。

     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姑娘啊，就喜欢吃苦头。

    直到案几上多了三瓶空酒瓶时，他猛的起身拉着我就往外走。迫使我站稳，弯腰与我对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说了别TM的喜欢我！”

     我挺直了腰板：“我在拯救我的光啊。现在拯救应该还不算太晚吧...”

    他看着我，好像有一丝动容。那天我被他带回了家，我又告诉了他，我说：“我叫顾凉。”

      迷迷糊糊的听到他说：“我知道，你叫顾凉，今年二十一了吧，不是本地人，家庭美满，无不良嗜好...好像有，喜欢我算是吧”

      后来，我们成为了好朋友，他似是又回到了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还总是追在我后面“阿凉”、“阿凉”的叫着。

     他总给我一丝错觉 ，一丝他也喜欢我的错觉。可我知道，这是奢望，因为啊，我的光，爱的是他的姐姐，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姐姐。

    他前几天跑过来跟我说：“阿凉，我姐姐要结婚了...”

    在这个时候，作为朋友，应该要说声恭喜的吧，可我看着他的神情，说不出半个字。他将他的一切都告诉了我，他将他们的爱情全都告诉我。

     他说：“阿凉，你瞧，我多脏啊，我的爱情，是畸形的，我的灵魂，是肮脏的。我和我的亲姐姐接过吻，上过床。”

     他说：“她不爱我，可悲吧？”

    原来他说的脏是这个啊，可悲什么呢？又脏在哪里呢？说到底，还有是一个情字啊。

    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度过的6，我只知道，天使的翅膀被染黑，天使，永坠黑暗。

     我叫顾凉，今天是我喜欢边伯贤的第1000天，也是最后一天，我的光真的成了光，初升的太阳冲破黑暗，朦胧之中，我的光在对我笑，小心翼翼的问我：“阿凉，这一次，我可以喜欢你吗？”

    我的眼睛附上了一层雾气，不断地点头。

    其实，边伯贤对顾凉是心动的吧，只不过他那见不得光的爱情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他躺在血泊里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阿凉，下一次，我可以喜欢你吗？”

     边伯贤和顾凉的爱情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