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微微倾身,附在长卿的耳畔,说了几句。
师兄长卿……你?你!……
长卿惊恐地瞪大了眸子,入目皆是难以置信。
长安师兄,信我。
长安只是牵了牵唇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而那双往日里尽是风采的眸子里,却是道不尽的苦涩与决绝。
缄默良久,长卿也牵了牵嘴角。
师兄长卿好……
一夜无话。一夜无眠。
班主长叙来来来,各位里面请!
长叙努力堆着笑,微微欠身迎着一群趾高气昂的军官走了进来。
“诶呀,这什么破地方,一股霉味儿!”
“这椅子怎么都是这么黑漆漆的,真难看!”
“爷,您慢点,小心地上不干净,踩着滑!”
班主长叙……
长叙已然皮笑肉不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群生来就是为了恶心人的东西在这挑三拣四。
“狗东西!你TM碰到老子鞋了!”为首的军官鼻孔朝天,没愣神碰到一旁点头哈腰的下属,不分青红皂白地就上去一巴掌!
“啊!爷!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那个小下属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直磕头。
“呸!晦气!”军官一脚踢了过去,“哼”了一声往里走去。
长叙在一旁冷笑着看着这出闹剧,见着差不多结束了,才呵呵打个圆场。
班主长叙各位,里面请吧~
坐在哪怕是年久上好的檀木椅上,又是免不了一顿风凉话。长叙活了这么些子年成,又不是哪样的人没见过,绷着一张脸陪着笑。
“爷!那个长安呐,据说就是私生子的pin头呢!”那个小下属在一旁忽然殷勤道。
“哦?就是那个长得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那个?”军官一听这话,那双色欲的双眼一眯。
“诶~对对对!就是那个!”
班主长叙……
长叙兀得攥紧了双拳,胸脯气得一起一伏。
班主长叙(我……这帮匪子……)
但是纵使长叙气到不行,也只能咬牙忍下——
班主长叙(不行……不行……为了那群孩子……)
正说着,台上一阵笙箫琵琶音乐声,一个花旦亮相登台。
看那花旦眉眼之间是说不出的清纯与青涩,一举一动皆是娴熟高雅。
“姑娘在闺中想啊……”
“张郎在书房盼呐……”
“一个是青春……”
“一个是少年……”
“相思成疾病……”
“两情如线穿……”
“藕断丝连你种下了根源……”
“我问你这些错你叫谁来担……”
歌声绕梁,让人不觉入耳皆是梵音,轻嗅便是檀香,听这一曲便是“人间难得几回闻”。
下面那几十个军官就是听不懂,也被那曼妙的身姿所吸引。
“哟~这谁啊,唱得不错啊!”
“诶!那老头!这小妞儿谁啊?”为首的那个军官斜睨着长叙。
班主长叙……这个是我的得意门生——长安。
哪怕就是听到了他们那不堪入耳的话,长叙答着这句话还是不免有些自豪。长安是他自小带大的,长安这戏腔拿捏着的,自然是没话说。
“哦?长安?就那个陵都什么小公子?”
班主长叙正是。
“昂~等会儿让他下来给爷瞧瞧!”
班主长叙……(我c你大爷!)
班主长叙咳咳,我们梨落班不见客人。
“哦?不见?哼!爷要想见,就是硬拉着也得给我过来!”
班主长叙……
说话间,台上又换了一班人,不过,这倒是都没有长安唱得那么吸引了。
底下那群人又是跺脚得跺脚、叫骂得叫骂,简直是恨不得掀了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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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长卿长安,你可要想好了。
长卿画好了妆容,环着双臂,长长叹了口气。
长安自然,我还有后悔的余地吗……
长安漫不经心地望着镜中自己精致的梨花妆,脑海中却回想起了从前……第一次化这个妆容时的场景……
PS:长安唱得曲子选自豫剧《红娘》里的末尾段(・ิϖ・ิ)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