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当陆远醒来之时，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斯内普那张阴沉到似乎有谁把他办公室给炸了的脸。

“呃……教授……”

“英勇无比，不是吗？”他突然冷笑一声，“仗着自己的天赋，就可以为所欲为？”

陆远心里一紧，邓布利多都告诉他了？

“以为自己能拯救所有人，但可惜，你并不是生来就是救世主。”斯内普的语气越发嘲讽，锐利的目光看得陆远直冒冷汗。

“看来萨拉醒了。”邓布利多适时走了进来，“感觉怎么样，孩子？”

“挺好的，没什么大碍。”陆远直起身。

“我需要和你谈谈。”

“谈谈？”斯内普竟略带恼怒地看向邓布利多，“你还要再让她做什么？去救人？去找黑魔王？还是去和食死徒搏斗？”

“冷静，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抬起一只手安抚道，“我需要了解一些事情，仅此而已，并没有其他目的。”

陆远则是呆呆地看着斯内普铁青的脸，她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样严苛的语气对邓布利多说话。

“萨拉，随我来。”邓布利多走出几步，示意她跟上。

陆远跳下床，小心翼翼地看了斯内普一眼，却又被他冰冷的目光给刺了一下，赶紧扭过头，小跑着跟上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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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少人知道真相。在你昏倒的时候，我立刻把你送去了医务室，大家都以为昏倒的是塞德里克。而塞德里克和他父亲那，我已经解释过了，他们会保守这个秘密。”刚进办公室，邓布利多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斯内普呢？”陆远急切地问，她并不关心其他人怎么样，“你告诉他什么了？他知道多少？”

“放心，我只是告诉他，是我让你假扮塞德里克去参加争霸赛。其他的事，他并不知晓。”

陆远松了一口气。

“你不希望他知道？”

“当然不能让他知道！”陆远瞪着眼睛，“这是我……我自己的事情，他不需要知道。”

“包括你成为食死徒的事？”

陆远震惊地抬起头，“什么？”

“我想你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我，萨拉。”邓布利多缓缓走到她的面前，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我想您也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我，教授。”陆远冷静下来，直视他灼灼的目光。

在一阵沉默却激烈的眼神碰撞之后，陆远先败下阵来，她挽起袖子，露出光洁的左臂。邓布利多眯了眯眼睛。

“如果您是在怀疑这个的话，现在您知道了。”陆远不紧不慢地晃着胳膊。

“你去找过伏地魔，不是吗？”邓布利多仍然沉沉地盯着她，原本和蔼的目光多了一丝锐利。

陆远皱着眉，紧抿嘴唇。

邓布利多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不信任，在心里叹了口气，“斯内普告诉过我，伏地魔在找你，他想拉拢你成为他的信徒。”

“你在试探我？”陆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知道哈利梦见的事是真的，你也知道伏地魔不会杀我……你让我去墓地，只是为了套出我的身份——通过哈利。”她冷笑一声，“只不过……”

“只不过连我也没有想到，你的遗忘咒竟已练至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邓布利多摆弄着他的胡子，不知道是在赞扬，还是在挖苦。

“你在赌，对吗？”陆远将胳膊抱在胸前，一脸漠然，“拿我的性命，去赌你的猜测。”

“而我赌赢了。”邓布利多目光深邃。

陆远面无表情地侧过头，“你自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我。”

“很抱歉，萨拉。在这样的黑暗时期，我无法轻易相信任何人。”

“你只是不相信食死徒出身的孩子罢了。”陆远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楚。

邓布利多走近冥想盆，阵阵幽光照耀在他的脸上，“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择这条道路？”

“选都选了，你又何必这么问？”

“我需要知道……你忠于谁。”

福克斯轻声鸣叫着，飞落至木桌上，整理着它如烈焰般耀眼的羽毛。邓布利多深深地望向那些闪烁的记忆，看着他的倒影逐渐扭曲。

陆远垂下头，轻笑一声。

“Expecto Potronum.”

一只银色牝鹿从杖尖跃出，携着光影轻盈地跳动，它温和地蹭着陆远的衣角，随即在空中消散，化作缕缕星尘。

邓布利多震惊地回头，却发现陆远的眼底早已盛满无尽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