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绎出狱到复职隔着些时日,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新皇在辅臣协助下整顿朝政,菜市口日日热闹,市井茶楼编了好些真假忠奸的戏文故事,往前写有痛骂严氏专权的,往后说有讴歌新皇功德的,直写出个不知飘摇还是盛世的杂烩。
可不管怎么说,惊扰不到小家过日子。
陆绎从前几次大病重伤,身体底子好才让寻常时候看着没什么妨碍,这次往诏狱走了一遭出来就原形毕露,得今夏日日监督着他吃药食补。
“怎么还不把药喝了?凉了药性可就变了。”今夏进屋看到新换了方子的药汤一点没动,连忙端起药碗递给陆绎。
陆绎把手里的卷宗搁到一边,瞧着今夏,说苦。
“大人呀,”今夏噗嗤一笑,“怎的越发使孩子脾性?我给你拿蜜饯来好不好,听话,先喝药。”
陆绎不接药碗,站起身来撑着桌子低头看她,眉心微蹙着,分明是个欺身逼人的动作,今夏却瞧出他几分委屈。
果然,陆绎开了口:“夫人可应承过,若是药苦,便会亲自喂我,怎么不作数的?”
今夏无奈,哑口无言,这男人硬气起来是个顶天立地的儿郎,怎么娇气起来还能有这么可人疼的劲儿?
“好好好,喂你喂你。”今夏绕过桌子,舀一匙药汤喂他,陆绎却还是闭紧了嘴摇头,眼里闪着的不知是摇曳烛火还是入户星月。
今夏懂了这暗示,避开他视线后轻咳一声,手里捏着汤匙无意识地在药汤里转动起来,然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自己含住一大口,视线忽闪,却不再避开。
陆绎眉心骤松,立时含笑亲上去。
这一口渡完,陆绎却没轻易放过今夏,他伸手扣在她脑后逼人同自己唇舌相溺,今夏呜咽着想要退开,可她手里捧着药碗不敢乱动,陆绎看她实在喘不过气来才移开唇舌。
“可真笨,怎么还不会换气?”陆绎呼吸尚稳,眼底狡黠,伸手拿过今夏手里的药碗放到桌角,带笑的话语让人面红耳赤。
今夏大口呼吸着,瞪他:“这药根本不苦,大人你这是欺诈!”
“错了,小笨蛋,”陆绎两臂把她困在自己和桌子之间,神情非常真诚,“这叫情趣,而且我真觉着苦,苦极了。”
陆绎确认过方子,知道常人误喝了也没有妨碍,乐得逗她。
今夏被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扰得心慌,撑着桌子坐上去退开些距离,眼睫飞颤。
陆绎略俯身,贴在她耳边:“怎么?我醒着,夫人就不敢了?”
“谁说的?”今夏皱皱鼻子,脸颊绯红,配上那双杏眼里的不服气直勾勾地撩人,“我就是馋大人的身子,醒不醒的都照样占便宜!”
陆绎好整以暇。
今夏拿过一边的药碗,把剩下的一口含住,揪着陆绎衣领狠狠亲了上去。
陆绎也叫她唬了一跳,随即把药咽下,迎接她唇舌。
第二日今夏问过林菱,确定不会妨碍后往药里加了半两黄连,想了想还是装一碟蜜饯,这回特意盯着陆绎用药,发誓绝不再叫他哄骗。
陆绎抿一口,眉心一跳:“药方又换了?”
今夏心虚,强装镇定,“嗯”了一声。
点点头没说什么,陆绎一口把药灌下去,没说要喂,也没叫苦,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反应。
今夏奇了,问他:“不苦吗?”
陆绎抬眼看她,笑:“还行,不至于劳驾夫人”
今夏抿嘴,懂了。没看过方子的时候,药真的苦涩的时候,陆绎不会同她闹。
他不想让她吃苦。
“我想喂你了……”
陆绎挑眉,好像明白了什么,看着空空的药碗失笑:“你呀……”他取过蜜饯含到嘴里,声音低沉,有些含混:“来。”
该给你的,都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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