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世零肢解案1

凌晨三点。盛廉打来电话。陆绎睁眼时仿佛清醒得从未睡过。

夏城在夏天最有看头，尽管开发面积大、内部经济对外贸易都很繁华，但开发时间晚，赶上绿水青山更受重视的好时候，水乡缱绻、山丘晨雾还是保留了下来。

但这仅限于天光吐白或是余晖脉脉的时候能附庸点风雅。

夜晚，总是沉闷的，扭曲的，隐秘的。

陆绎掀开窗帘往外看，神色清冷，拨通了袁今夏的电话。

袁今夏喂？组长？

小姑娘的声音被电流包裹，比平常咋咋呼呼的语气柔和几分。陆绎原本以为今夏要等一会儿才能接电话，没想到这么快就听到她的声音。

陆绎景江路110号，世零会所，给你40分钟和杨岳直接到现场。

内容还是冷冰冰的，但不自觉也柔了语调。

警局在陆绎去会所的路上，他跑上楼拿了今夏和杨岳的工具箱。

只不过比工具箱先找到的，是袁今夏的配枪。

陆绎脸色一沉。

重案组的成员差不多是同时到的现场。

岑德两指在手提电脑的键盘上飞速移动，今夏几乎看出了虚影，揉了揉眼睛，估计是没睡好精神不佳吧。她看向陆绎，向会所楼上偏了偏头，陆绎摆手示意她去，今夏点头，和杨岳上楼去到发现尸体的包厢。

没看明白两人这一波操作的杨岳：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值夜的辖区民警还有一个撑住了没吐的，小腿战战，面有菜色。

辖区民警各位警官，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接到报案，报案人严世蕃，称会所VIP包厢有人身亡。

岑福谁发现的现场？

辖区民警保洁人员。

岑福是否确认死者身份？共有几名死者？

辖区民警……

岑福挑眉看着这名民警，不大理解他的沉默。

民警咽了咽口水

辖区民警报案人保护了现场，但、但是，我、我……

今夏刚好下楼，靠在旋转造型的楼梯二层向下看。

袁今夏别难为人家了，肢解程度挺厉害的，就这么看一眼不大能拼出人样儿。

她也有点不适，现场的感官冲击力过于震撼，像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刻意说的不怎么在意，吊儿郎当。

不过，好像起了反效果。

那位民警终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该核实的核实了，该了解的都了解了，陆绎嘱咐岑福安置涉案人员，转身也往楼梯上走，把配枪递给袁今夏，语气严厉，带出点陆式特有的冷嘲热讽

陆绎在痕检科待久了就不知道用枪了？重案组全体配枪是严令，没有下次。

今夏双手捧过手枪，僵硬地陪着笑，见陆绎依然盯着自己便又迅速把枪别到腰间，理理衣服，冲着人眯眼笑。

毕竟她理亏，惹不起惹不起……

谁料陆绎脸色更难看了。

一副无奈至极让着你而已的样子，袁今夏怎么就能这么欠呢？

还眯起眼睛看人，黑眼圈明显成这样整个就一熊猫！

他皱着眉头转身就走，那架势——谁跟上来谁是狗。于是今夏从善如流。

结果陆绎往楼上走了没几级台阶就停住，声音听着不耐烦极了

陆绎还不跟上？你很闲吗？

袁今夏欸!

今夏相当夸张地“欸”了一声，屁颠屁颠跟上了，保持落后陆绎一步的距离翻了个好大的白眼。

这是赶上那几天不痛快了？

不过也不知为什么，之前看了现场带来的不适感消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