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就有鱼

大约是一九七六年夏天，大约是连续一个月没见太阳的阴雨连绵，农村砖包土坯的平房，随时有坍塌的危险，家家户户都在自家门口的街上，搭起了窝棚，夜晚睡在里面。

　　雨过天晴之后，农田平地里积了足有一尺多深的水，记不清过了多长时间，农田的水渗下去了，但沟里坑里的水还是满的，有小孩子在村边玩水，掉进菜窖水坑里淹死的个例。

　　我的堂伯经常带着我和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堂哥，去村外的地里寻宝，主要还是怕我们玩水出危险，堂哥比我大一岁。

　　堂伯背个筐拎个象网球拍似的大抄网去地里转悠，找农田的低洼处，或犁沟有水的地方用抄网从水里拖一遍，往往能抄住几尾鲫鱼，没见过别的品种，只有一种鲫鱼，现在想想大约每条有一到二两左右，每天去抄一遍，每天都能或多或少的抄上鱼来。

　　因为抄网的网眼儿有点大，除了大一点的鱼，小鱼都被漏掉了，我和堂哥或用抄网一通乱抄，或一人堵着一头，另一个去趟水赶鱼，玩的不亦乐乎。

　　玩累了就找个从田里往沟里，或者从小沟往大沟流水的豁口，把抄网甚至连筐一起都挡在豁口上，休息一会儿起网起筐，多少总会有些收获，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鲫鱼，或者喝又咸又腥的鱼汤，有一次在一个脚洼里，我还捡到了一只很大的，有成年人大手指头粗的鲜活大草虾。

　　我很奇怪鱼是哪儿来的，就去问堂伯，堂伯只简短的解释了一句：“有水就有鱼。”就懒得再搭理我，当时我有个抬杠的想法没敢说，水缸里和井里常年有水，可怎么没有鱼呢？

　　堂哥说：“天上存着那么多雨水，年年下雨，天天下雨都下不完，从老辈子存到现在，肯定能长出好多好多鱼，鱼是从天上和雨水一起落下来的，从天上往下降落的过程中，小鱼选择了落在农田的小水沟里，大鱼选择了落进大江大河里，再大的，比如像房子那么大个，能吃小孩儿的鱼，选择了落进大海里，小鱼选择落进大河大海里，会被大鱼吃掉，而大鱼选择落进小水沟里，几大口就会很快把小沟里的那点水喝干，之后会活活渴死的。”当时我对堂哥丰富的知识和见解，佩服的五体投地。

　　后来见到风刮过水面，有时像有小鱼划开水面快速游过，我感觉鱼是从河里跳起来时被风刮来的。

　　再后来又听到过大孩子们的解释，说下大雨时，河里的鱼顺着河堤流下的雨水逆流游过来的，也不知，道底谁说的对。

　　后来在道路排水沟的泥坑里捡到过鲶鱼鲫鱼火镰片鱼泥鳅，大约只有这么四种鱼，还有虾。

　　正文完。

　　现在回忆那个年代一直到九十年代前，就没有养鱼的，因为经常干旱，除了大河，其他地方常年没水，打我记事起，吃的井水都需要黎明前挑着水桶去抢，再说从河里游到二里地宽的河套里，再游到几十米高很陡峭的土河堤跟前，鱼怎么可能还有力气逆流游的上来呢？

　　听说过千年的鱼籽万年的草籽一说，即使土里有鱼籽，可是一两个月的时间，鲫鱼也长不到那么大，还有捉到的那么大个的一只大草虾，至今我也没弄明白。

　　反倒是雨后积水过几天后，能生长出一种象蝌蚪似的，我们那里叫马蹄，长的又像马蹄的水生物，书上说它是一种活化石似的生物，能追溯到恐龙生活的时代。

　　下一篇更精彩，写成精的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