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脖子坠入悬崖的那一刻,大雪依旧和当年那样纷飞,只是再没有一个人会跳下三十米的悬崖来救我。
——吴邪
胖子心里明白的很,疑问问出口以前肯定做足了许多心理建设,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估计都想的八九不离十,可当我确认了他的推测后,胖子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月半你是不是疯了?这要是让天真知道了……
胖子的反应很大,我的反应比他还大,立刻打断了胖子的话。
汪丛吴邪绝对不能知道!
吴邪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
他经历了太多了,若不是身边的好友还在,恐怕一颗心早已经冷的彻底。
吴邪最害怕的事,无外乎再拖一个人下水。
而我最害怕的事,无外乎吴邪不愿意拖我下水。
我希望能帮到他,即便以一种他不能接受的方式。
只要不让他知道就好了。
汪丛胖子,你不能告诉吴邪。
汪丛不过是抽了点儿血而已,也没什么。
我盯着胖子看了一会儿,有些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把目光转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汪丛你看,吴邪这几天都没有咳嗽了,说明还是有效果的。之前你们去复查,医生是不是也说了,他的病情在好转。
胖子很久没说话,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也不点着,半晌才笑了出来,有些无奈也有些纵容。
王月半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疯呢?
王月半天真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说,胖爷我什么人品,怎么净遇着你们这些人了呢。
我心说胖子你也好意思说我和吴邪,怎么不先看看你自己从前是怎么疯过来的。
汪丛有个成语叫做,臭味相投?
王月半行,臭味相投。
胖子接受了我的解释。
王月半这样,就能治好吴邪的病了?
我摇摇头,心里叹了口气。
要是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胖子被我的反应惊了一下。
王月半不行?这样了也治不好?
汪丛暂时拖延而已。
王月半能拖到什么时候?
汪丛吴邪把这瓶药吃完。
王月半行吧。
王月半没事儿,还有时间,我们再想办法,肯定会有办法的。
胖子的嗓音越说越低,好像没那么多底气,又好像必须这样说出来,强迫地多给予自己一些希望。
汪丛嗯。
然后,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究竟怎么样才能治好吴邪呢?
这个问题我每天都在想,压在心头,却无法解决。
——去雷城者,可平心中一切遗憾。
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直到小金杯四平八稳地停在一家发廊门口,我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一些事情,两手空空的就来了人家家里。
王月半想什么呢?下车了诶。
胖子撑着车门,手掌在我眼前乱晃。
又肥又壮的身躯把路挡了个结实。
汪丛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我……
我正说着,胖子从后备箱取出一箱子八宝粥提在手里,眼睛继续疑惑地望着我。
王月半怎么了?想起来什么了?
汪丛没什么了。
这次是真的没什么了。
看来那位飘飘在胖子心里的地位蛮重要的嘛,上门都记着带礼物。
现成的礼物,不拿白不拿。
汪丛胖爷累了吧。
不等胖子反应过来,我佯装漫不经心地抢走了他手里的纸盒。
汪丛我帮你拿。
王月半诶,怎么突然变这么懂事了呢,胖爷有点儿受宠若惊呀。
汪丛应该的。
这会儿发廊里没什么人。
单马尾的小姑娘正伏在桌上做作业,听见胖子开门的声音抬起头,看见来人,立刻熟稔地笑起来,转头喊她妈妈出来。
小梅妈妈,胖叔来了!
叶飘飘我这里腾不开手,稍等一下啊,小梅你先跟胖叔叔说说话。
小梅好!
妈妈?
飘飘还有个女儿?倒是没听胖子提起过。
我趁着人还没出来,偷偷拽了下胖子调侃说:
汪丛原来我连小侄女都有了。
王月半飘飘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
也对,这个年纪的普通人,应当是结婚生子了的。
我突然想到,如果吴邪没有接触这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他也应当会有一位温柔漂亮的妻子……
没有跌宕起伏的冒险,只是过着与现下截然不同的生活。
但我认识的吴邪,他是不会做那样的选择的。
八宝粥最后还是被胖子给截胡了。
被他轻轻放在小姑娘面前,轻声细语地解释八宝粥的种种好处。
我看着他跟小梅说话,一时有些呆愣,揉揉太阳穴,还是走过去跟小梅打了个招呼。
小梅似乎提前知道我会来,并不吃惊。
飘飘很快走了出来。
半长的卷发,貌美,微胖。
说实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在我的心目中,飘飘是女神级别的人物,应当气质出尘,面容姣好,纤细苗条。
来人只占了一条,看着比胖子年轻许多,不过胖子风里来雨里去的,着实显老,也没什么可比性。
就是一位很漂亮也很普通的人。
我却很真实的明白了胖子的喜欢。
大概是年少时的倾慕,还有那一身烟火气息。
仿佛突然间跌回了人间,有种很踏实的感觉。
漂泊半生的人,总是期冀着踏踏实实地寻到一处归宿,大概就是这样了。
叶飘飘小汪来了,胖哥总跟我提起你,快坐啊,别拘谨。
汪丛飘飘姐,叫我“阿丛”吧。
“小汪”什么的,还是免了吧。一来这个姓氏总挂在嘴边不太安全,二来嘛,听起来像是在喊小狗一样。
叶飘飘啊,行。
我坐在小梅对面看她写作业,听着胖子面对飘飘时紧张到磕磕绊绊地声音,不觉得拘谨,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梅好像生病了,隔一小段时间就要咳嗽两声,跟吴邪似的。
我正好闲的没事做,就凑过去帮小姑娘解决了几道数学题,顺便问了问她是否扁桃体发炎了,有没有喝药。
一来二往,演变为我给小梅看嗓子。
汪丛没有发炎,但也要多喝热水。
小梅哦。
胖子和飘飘没有注意到这边,我让小姑娘继续写作业,有不会的再来问我,就趁机走出了发廊。
去外面冷静冷静。
我觉得我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吴邪和我说过,他和胖子曾去过杨大广的老家,在那里,有一位老人家跟他们说过一些很奇怪的话。
当时吴邪并没有把那句话放在心上,一语带过,如今我想起来,不免觉得有些不对。
——以前的人都说,我们这块山头啊,被雷公诅咒过了,听过雷公说话的人,耳朵里会生出像珍珠一样的东西,其实是一种疾病。
方才我在小梅的嗓子里,看到了类似珍珠的肿瘤,不大,很不起眼,但确实存在。
(这里又双叒叕是私设。有人说小梅得了铃铛病,也有人说不是,但她身上确实没有长铃铛,所以,为了剧情发展,就假装一下,铃铛很小,长在不起眼的地方。)
杨大广,南海王墓,十一仓,小梅。
我们在南海王墓中并没有发现类似的东西,但南海王的耳朵上,嵌满了珍珠。
一些事情,似乎又不可避免地联系在了一起。
那么,飘飘的家族衰败以前,是做什么的呢?为什么会和古墓里的东西扯上关系?
到下午的时候,发廊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我和胖子识趣的离开,没有留下来打扰飘飘工作。
回去的路上,我把自己的猜测和胖子说了一遍。
汪丛你知不知道,飘飘姐家里以前是做什么的?
王月半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就记得他们家生意做的挺大,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不行了,我们也没再见过面。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一夕家道中落,这样的事情其实不算奇怪,原因也可以有很多。
王月半你说小梅得了怪病?能看出来是什么病吗?有没有个大致的概念?
汪丛不知道。没有做进一步检查,我不能确定。
汪丛不过,我觉得可以问问吴邪,他在这些方面见多识广,或许在哪里听说过也说不定。
于是,一通电话找到了吴邪。
他似乎不太方便接电话,接通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开口说话。
吴邪怎么了?
我猜他大概率是和白昊天在一起,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安静听完胖子把我给他说的话重复一遍告诉吴邪。
吴邪身上长出珍珠一样的东西?
王月半天真,你知道这是什么病吗?
吴邪阿丛也不知道吗?
王月半她知道就不问你了。
吴邪那你们是问对人了。我爷爷的笔记上刚好有记载,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你们说的这种病。
王月半你倒是快说啊!
吴邪这种病叫做铃铛病。
吴邪笔记上说,铃铛病其实是铃铛病毒感染引起的,它能直接插入人体,寄生在人体上,从而吸食精血,直至人体枯萎而死。
王月半你说的是铃铛,我问的是珍珠!
吴邪所以我说我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但我只知道这一种。
吴邪总之,你们这几天先了解一下小梅的情况,我在十一仓打听打听,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情。
王月半行,听你的。
汪丛嗯。吴邪,你也要小心。
吴邪好,我知道。
——
未圍关于铃铛案,我看了几位B站UP主的视频,觉得分析的非常到位。
未圍其实我不太喜欢飘飘,但我想给胖子一个更好的结局,不希望他再一次因为喜欢的人离世而伤心。
未圍好久没写文,都快忘了之前写了什么π_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