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

“嗯？”郑韬反而有些意外似的，“你不是说只要不离婚，什么都能接受吗？现在怎么改口了？”

“少明知故问。你故意让我看见……”张东升顿了顿，似乎是觉得难以启齿，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郑韬看着他羞恼的样子，忽然笑了：“张老师，你把刀放下吧。”

“什……”第一个字还没出口，张东升突然感受到更为强势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他身子一软，手中的刀险些掉在地上，好在他毕竟不是正常的Omega，Alpha信息素对他的压制相对有限，这才让他勉强抵抗住了身体的本能。他脑中立刻拉响警报，全身都紧绷起来，锐利的刀锋直指对方面门，提防着他随时可能发起的攻击。

“咦，居然没跪下。”郑韬啧啧称奇：“张老师，你果然让人惊喜。”

张东升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夸奖，直言道：“出去，再不走我报警了。”

“别急呀张老师，让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郑韬举起手比划一个投降的动作，“你对Alpha 有兴趣么？”

张东升好像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脸色骤然一变：“你说什么？”

“张老师也是聪明人，我就不绕弯子了。”郑韬道，“徐静确实不错，但她是个Beta，滋味跟Omega可真没法比——而且我又没想结婚，万一她怀孕了，那多麻烦。”

说着，他又上下打量了张东升一番，黏腻的目光让他浑身都不舒服。郑韬好似看到了什么心仪的货物一般，赞叹道：“你就不一样了，既不会怀孕，也没有烦人的发情期，做情人真的再合适不过——张老师，不如你就跟了我吧，价钱咱们好商量。说句实话，你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奶香味儿，实在勾人得紧。”

“你……”张东升被他这一番言论震得三观都要碎了：“无耻……无耻！”

郑韬没有理会张东升震惊的目光，继续笑嘻嘻地道：“你放心，跟着我不会吃亏的。我可不信你平时没找过人，我保证，我的技术绝对比他们都好。”

“闭嘴！”张东升实在听不下去了，“你要是没睡醒，就赶紧回去接着做梦，少在这胡说八道！”

“别急着拒绝啊。”郑韬微微扬眉，“只要你答应我，我就马上去找徐静分手，这样你也不用和她离婚了，多好？”

张东升气得想吐血：“亏你说得出口！我警告你，以后离徐静远点，否则我……”

“否则怎么？就凭你一个过日子都要遮遮掩掩的Omega，还想对付Alpha不成？”郑韬的不屑地嗤笑，“张老师，我也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我还能好言好语地跟你谈价钱，你要是不答应，我也不介意用点特殊手段，”

这话倒是事实，一个优质Alpha，想要对付一个Omega，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张东升背后冒出一层冷汗，正思索着，却见郑韬猛地上前一步，狠狠地扭住他握着刀的手腕，张东升的手不受控制地一松，菜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郑韬推搡着使得张东升踉踉跄跄地后退，直至整个人都被圈在他和墙壁之间，过程中张东升的后腰好像撞到了什么坚硬的边缘，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眼中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

“别乱动。”郑韬粗暴地扳着张东升的肩膀，迫使他背对着自己，露出脆弱的后颈，“只疼一下，等标记完了，哥哥让你舒服。”

张东升哪里肯从，一边挣扎，一边用双手胡乱地在身边摸索着，试图找到能保护自己的东西。突然，他指尖一疼，紧接着，一种冰凉的金属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

——是水果刀！

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用力向侧方一闪，居然真的碰到了熟悉的刀柄。他紧紧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正要出声警告对方，却突然觉得后颈处传来一阵让他难受得仿佛全身都在抗拒的刺痛——这阵刺痛让张东升当场大脑当机，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挺身一个反扑，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到耳边一声刺耳的惨叫。

“啊——”郑韬哀嚎着捂住肩膀，倒退几步，紧贴着墙壁滑坐在地。张东升慢慢直起身来，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刀，又看着对方肩头不断渗出的鲜血，这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他只慌了片刻，便马上冲到客厅打了急救电话。待他放下手机，犹豫是不是要再打个报警电话的时候，郑韬暴怒的声音忽然传来：“张东升——张东升，你在干什么？”

张东升回头看去，却见郑韬正浑身是血、表情狰狞地瞪着自己，试图向自己的方向扑过来，这场面简直堪比恐怖电影。他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了几步，直退到门边。

“张东升，你敢！”郑韬目眦欲裂，“你捅人了，你也得进监狱——”

只是他嘴上威胁着，身体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张东升手里带血的刀一直没有放下过，他是真的没有胆量靠近这个敢下手捅人的疯子。

看着他明显的恐惧，张东升反而迅速冷静了下来——这件事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真的说不清了。于是他没再理会聒噪的郑韬，果断拨通了报警电话，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全部经过。

他的身上的淤青和后颈处带着血印的咬痕，基本上可以直接坐实郑韬的罪行。由于张东升伤人完全属于是正当防卫，作为受害人，警方自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