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之战纪念日同时也是我的前世莉莲•罗齐尔的忌日。
上一世的死亡是汤姆•里德尔最不可触及的伤疤,这一点即便是在我嫁给他、成为莉莲•里德尔之后也没有丝毫的改变,婚后最开始的那几年每天我几乎都会因为他不断收紧的手臂而惊醒,他的理由一直是那个不断重复的噩梦,不断回放着我死前的那一幕,折磨得他几乎要神经衰弱。
莉莲.里德尔这样下去不行
我明确的告诉他
莉莲.里德尔梦境就是梦境,它来源于你的心魔,如果不去面对它、打破它就永远不会停止,逃避也不是你的作风,Voldemort。
在我半威胁半哄骗的强烈要求下,在又一个5月2日到来的时候我陪他一起去了罗齐尔家族的墓园,听说是长老们用我前世遗留下来的锦囊妙计解决了几次家族内乱,势力也在我留下的十年发展计划中越发枝繁叶茂,于是为了感谢我为家族做出的贡献,又实在找不到我的尸骨,就给我立了个衣冠冢。
由于斯莱特林纯血家族对血统的偏见,能进入墓园祭拜的巫师除了家族内部成员,最次也得是个混血,麻瓜出身的巫师是不准入内的。但我觉得这条规矩完全就是多余,除了跟罗齐尔家族有姻亲关系或利益关系的巫师,谁会来缅怀这里的人呢?
罗齐尔家的墓园很大,我按照记忆中家主墓的排列规律和里德尔并肩往里走去,一座座墓碑地寻找着,忽然还隔着几步距离的时候便望见了一块花岗岩上刻着的熟悉的名字——
莉莲•罗齐尔
第六十九代家主
生于1975年10月23日
卒于1998年5月2日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墓志铭文、父母生卒年月、生平大事年表记录和对家族所做的重大贡献。
里德尔把我的手攥的生疼,我紧紧回握住他,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
莉莲.里德尔没事了,我在这。
他慢慢放松了下来,转而又紧紧将我拥入怀中,
里德尔除了自然的死亡,谁也别想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我倚在他的怀里轻柔地应了一声,而后轻轻推开他,拉着他向墓碑走去,蹲在堆满白玫瑰和黄雏菊的墓前打量着干净到不可思议的岩石和雕花象牙镶嵌着的小圆照片上面一尘不染的玻璃罩,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露出熟悉的端庄优雅的微笑,一看就是每天都有人用心清理的,花朵都是如刚盛开一般娇艳,连一朵稍微发蔫的都没有,又不是用魔法变出的永不凋谢的花朵,一定是每天都有人照顾的。
长老们绝不可能做到这个程度,我正思考着是谁会对我的墓这样用心,里德尔骤然变得冰冷的声音就传进了我的耳朵:
里德尔塞德里克•迪戈里。
我心中一跳,猛地起身回眸望去,却因为蹲的久了脑供血一时不足,眼前发花,小腿一麻就要站不稳,里德尔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让我靠在了他的身上,视线恢复清晰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里德尔略带担忧的眼神,我冲他笑了笑示意我没事,然后他才收回了怀抱,让我看见了惊讶的塞德里克,他手中的白玫瑰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
记忆的大幕霍然拉开,前世六年级时和他相处的一幕幕像走马观花似的在我眼前快速闪过,午后图书馆的美好初遇,少年流畅优美在阳光下好像被镀了一层暖色的侧脸,魁地奇球场上飞驰的让人无法忽视的潇洒充溢活力的身影,和七月的太阳一样温暖纯真的笑容,礼堂里每一次用餐时若有若无的从赫奇帕奇长桌投来的爱慕眼神,托高年级从霍格莫德带回来的甜蜜的糖果和斯莱特林风格的精致饰物,纯净不夹带任何阴谋算计、不顾一切的热烈情感。
这一切都是我和里德尔之间永远不会出现的,但这才是那个年纪应该有的,只属于青春靓丽的少年少女们的校园纯爱。
恍惚中,他的声音仿佛隔着二十多年的时间长河遥遥传来。
塞德里克.迪戈里罗齐尔学姐,我喜欢你。
塞德里克.迪戈里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十一岁的小汤姆难得撒娇地晃着她的胳膊,十二岁的汤姆用阴沉隐忍怒火的目光看着她,用口型说“我喜欢你,不要答应他”,十六岁的汤姆用为数不多的魔力为她变出了能摆满整个寝室的鲜红艳丽的玫瑰花,想要用这种方式来阻止她的离开,然而我仿佛看见那个银绿领带、戴级长徽章的少女忍下那些纠结复杂的情绪第一次那样不像个斯莱特林、果断决绝地拒绝了他们的示好,露出真实但仍然带着贵族般矜贵的笑容,将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放到了少年略带薄茧的掌心里
莉莲.罗齐尔当然,迪戈里先生。
我看着他们像霍格沃茨每一对最平凡的情侣那样在图书馆里交流学习,在黑湖边并肩互相倚靠着看夕阳消失在地平线,在霍格莫德一起手拉手走过梧桐树下的浓荫,舔着手中冰凉甜腻的冰淇淋说说笑笑。
然而美好终究短暂,一个月后,一切都止于复活节假期前和里德尔的一场起因莫名其妙的激烈争吵,而后我摔门而去,他的笔记本和日记本那次没有一个跟我一起回家,他被迫留在了斯莱特林我的寝室里。
我冷着脸回到庄园,族内的长老们得知了我与塞德里克的恋情和与汤姆的争吵之后,只是平静地建议我去阿兹卡班探望一下母亲,他们说“也许那会使你更清楚自己究竟要干什么。”
贝拉特里克斯还算信守承诺,她在没有魔杖的情况下从摄魂怪手中勉强护住了母亲,和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的贝拉特里克斯比起来我的母亲状态还算可以,只是脸色有些憔悴的苍白,身体更加虚弱,但和那些进了阿兹卡班不久之后就疯掉的犯人来说她已经够幸运的了。
不用她说什么,我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我想起了我复仇的计划,想起了我注定充满阴谋算计的一生。
塞德那样温柔美好的人,我不应该因为一己私欲就把他拉进深渊。
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我这辈子都不配拥有那样纯净的感情。
我是条毒蛇,只能跟另一条毒蛇——汤姆•里德尔纠缠在一起。
于是回到霍格沃茨之后,当他满脸通红含蓄地提出想跟我在槲寄生下接吻时,我忍下心痛,装出我最擅长的冷漠模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莉莲.罗齐尔迪戈里,分手吧。
莉莲.罗齐尔我们不合适。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里德尔冷冽的声音传来,将我从思绪中拉回,
里德尔迪戈里先生,你这样拉着我夫人的手腕可不是一个绅士应该有的行为。
我回过神,在一瞬之间做了个决定。
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到现在都还未娶妻成家,是我耽误了他。
我还是那个想法,他值得更好的女孩与他相配,所以尽管意难平,遗忘我,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曾经的我们,才会是最好的结局。
别怪我,无论是从前的莉莲•罗齐尔,还是如今的莉莲•马尔福,都不可能是你的良人。
何况现在我已经嫁人,成了里德尔夫人,再这样耗着你的青春和生命,对你来说也不公平。
我慢慢抽出魔杖,在他惊诧的目光中指向了他的额头,
莉莲.里德尔Obliviate.(一忘皆空)
刺目的白光照亮了墓园的黑夜,从此以后塞德里克•迪戈里将拥有更美满的家庭和人生,莉莲•罗齐尔在他的记忆里仍然存在,但她在他的印象里只会是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学姐,而无任何交集。
我消除了他对我的感情,修改了与我有关的所有记忆。
I'm a passer-by with the spring breeze, You stir the stars with the autumn water.
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搅星河
The scenery that recedes, the person that meets by chance, after all is gradually away.
退后的风景,邂逅的人,终究是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