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代价

本文以Voldemort视角叙述

*“彼有死境，魂之归路，足八百里，无花无叶，黄沙遍地，延绵流潋，故名黄泉。内有妖，名孟婆氏 ，皆为女身，多智善谋，具殊色，好食鬼，善烹汤。孟婆汤，以八泪为引，历久方成，异香可通九霄，凡鬼饮之，前事皆不复记。”

——《冥记•黄泉卷》

虽然我是很厌恶我的麻瓜父亲，但此时我却不得不感谢他遗传给我的这张黑发黑眼极具东方人特征（？）的脸，也多亏了冥界东方人和西方人的入口是分开的而且还没有人看守，于是我顺利地混进了那条长长的东方亡灵的队伍里，进入冥界，走过传说中荒凉的黄泉路、望乡台，就到了忘川河畔。

这是黄泉最能称得上是繁茂的地方，凄美艳丽的彼岸花开得遍地都是，奈何桥旁的亡魂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喝孟婆汤，他们大多数都是沉默而冰冷的，只有少数几个不肯入轮回，宁愿受三百年顽石之苦，甚至化作忘川一捧水。

站在他们的队伍里远远望去，依稀可以看见一把长勺悬浮在空中，一遍一遍不断重复着从锅中舀汤的动作，锅中泛着银白微光的物质仿佛永远也不会见底，盛满一碗后会自动恢复成原来八分满的程度，拒绝忘却前尘的亡灵会立刻变为一块顽石，唯独不见孟婆。

我皱起眉，商议莉莲的事的前提当然要孟婆现身才行，不然交易要如何谈。看来继续伪装成普通亡魂是没必要了，于是我直接出了队伍站到那口锅前。

孟婆哎，看来今天总算不会无聊了。

随着一声幽怨到令人生寒的轻叹，一名女子自空中缓缓浮现身影，她发丝衣摆无风自动，双脚悬空鬼火围绕，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容颜，被周围荧荧灯火衬出一股怪异的暖色，紧闭双目刺着妖娆至极的瑰丽血红，和衣衫上花朵相映成辉。

孟婆魔力这么充沛的灵魂碎片，倒是很少见啊。

她慵懒睁开双目，淡淡打量了我一眼，

孟婆有意思，还会以假死状态混进来，这个阵法可是失传许久，上千年没人成功了呢。

里德尔您就是孟婆？

我谨慎的问着，脑中一面飞速思考着有什么可以被当作和她交易的筹码。

孟婆显而易见。

她不愿多说废话，凭空变了张长椅出来，懒懒倚在那里垂着眸开始继续她的工作

孟婆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

里德尔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存留住一个亡魂的记忆？

孟婆终于拿正眼看我了，不过这次多了几分厌烦，

孟婆还以为至少会是个有点新意的，看来你跟他们也没什么区别，就是本事大点而已。

她又开始百无聊赖永无止境地重复着搅汤的动作

孟婆不忘前尘就不能入轮回，这是冥府的规矩，为了维持阴间和人间的秩序，谁都不能破这个例，再说你是假死，这个要求是为谁提出来的？为什么她不自己来说？亡魂们为了保留记忆手段可真是层出不穷，有非要变成石头受苦的，有跳忘川让怨灵啃食差点魂飞魄散的，这几万年下来他们不腻我都腻了，你求情的这个倒是有点意思，不过那也不是能让她成为例外的理由。

里德尔不是她想的。

她略微诧异地抬眸。

里德尔是我自作主张，不想让她忘记我，忘记我们的过去，即便那可能对她而言并不美好。

她若有所思。

孟婆如此看来，你们两个在故事里的角色倒是被调换了一下。也不对，她并不怨你。

里德尔什么？

我不明就里。

孟婆没什么……她叫什么名字？就算要存下来，我也得知道要给谁的汤换料吧。

里德尔您这是答应了？

刚才不是还说要维护两界的秩序不能随便破例的吗？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松口了吧。

孟婆只是好奇而已，我已经通过你其他的灵魂碎片在阳卷上查了个大概，看来她在你心中的份量还真是不轻。

她在空中随手一划，数列暗红色奇怪的文字就浮现了出来

孟婆莉莲•罗齐尔，出现次数最多的名字，是她吧。

我默然点头，她挥手让那些文字消失

孟婆你的动作还挺迅速，她乘坐的那次亡魂列车还没到这里，你确实还有机会，不过——

里德尔代价是什么？

她怎么总是喜欢在关键节点上停住话头，分裂灵魂的后遗症让我有些不耐烦。

孟婆理由，你得给我一个充分的为你们破例的理由，这数万年来痴男怨女我见得多了，我从来没让他们得逞过，这事有一定的风险，万一她因为没有被消除前世记忆扰乱了两界秩序，我要承担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她慢条斯理的说着，冷淡的睨了我一眼，

孟婆我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代价，里德尔先生，我好歹也是活了上万年的古神了，我还缺什么，有什么是我凭借自己能力得不到还要拜托你的？

里德尔……

这竟然难住了我，的确，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我一个人的意愿，我不想让莉莲忘记我们那些对她来说可能是痛苦的记忆，理由？哪有什么理由，这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我自私的执念而已。

孟婆饶有兴致地盯着我思索的样子，

孟婆很难吗？这样吧，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我心情好，就不为难你了，换一个条件，把你的记忆给我看看，让我补全阳卷上故事残缺的部分怎么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话本我都看腻了，你们倒还勉强算是新鲜的，闲时拿来消遣消遣也恰好能成为我给你们破例、向冥王交代的理由。

她一定是故意的，看了那些碎片的记忆她还能不知道我防备心极重、最忌讳让旁人看到我的记忆，尤其是伍氏孤儿院那段堪称耻辱的往事？可如今为了留存下莉莲的记忆，也确实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我忍住心中翻涌的怒火，面无表情的微微颔首，让她的手能够碰触到我的额头进而读取我的记忆。

她见我这副隐忍的模样，轻笑一声：

孟婆倒是很识时务，算了，就给你们破个例吧，后果我也担了，谁让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呢。

她收回手，凭空变出另一只碗来，装满了异香浮动的物质，随后纤指一弹，一缕半透明的丝就被引了出来，碗里的液体迅速变成了米白色，跟锅里一味不少的孟婆汤比起来显得略有些浑浊，但很快就被她用幻象遮掩起来了。

孟婆好了，她看不出来的，就算是假死状态也不能在这种阴气极重的地方待太久，不然就再也回不去了，而且我估计着她也快到了，要是让她看到你在这里难免要对我起疑，你说不定就前功尽弃了。

孟婆说着就地画了个法阵，不由分说地将我推了进去。

再睁眼时，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庄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

回来的法阵虽然是孟婆替我画的，但仅仅是去那里也已经消耗了我大量的魔力，此时的我虚弱得连几个没有魔杖的小巫师的魔力暴动都无法抵抗，再加上假死状态维持太久，又被黄泉的阴气所影响，我没清醒多久便又昏死了过去。

意识消失的那一刻我不禁在想，如果这是莉莲对我的另一种报复方式，那她真的十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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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自电影《灵魂摆渡黄泉》

关于阳卷：“冥府有阴阳卷 阴卷册尔生死寿夭 是天命 我这一卷是阳卷 载人一生功过 竹简无字 待尔书成”

——《灵魂摆渡黄泉》孟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