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江照临本人江照临，以性命起誓，忠于大启，忠于月下，不可做任何有悖月下行事准则，或背主之事，如有违反，当以死谢罪。 　　 十月十四 　　今日初入北燕，行至松亭岭，此处地势险峻非常，便打算停下马来细心观察形势，晚间还要绘图记下来才是。只是这北燕承平日久，松亭岭虽有驻军，却是稀稀垮垮的，更无半点警惕之心。 　　听闻北燕军队，百姓年十五以上，五十以下，皆隶兵籍，每正军一名，有马三匹，打草谷家丁、守营铺家丁各一人。人备铁甲，马备皮甲，弓有四张，箭四百，别有长短枪等物，装备精良。平日遣打草谷骑四处抄掠以供养军队——所不解者，这承平之时，如何能靠抄掠来供养六十万骑兵？ 　　同行的商户说，所谓“打草谷供养军队”，也只是片面之词。北燕的军队一样要耗费国家的粮饷。可那是六十万骑兵！若是我大启有六十万骑兵，天下不足平。 　　我此次北来，听闻北燕各属国、部落，对北燕朝廷，都多有不满。这些部落、属国，当北燕强盛时，便唯唯诺诺，不敢不听；但若其虚弱，自然会先为自己考虑。似北燕的启人，虽未必心怀故国，但也未必会为北燕卖命。其实要我来说，百姓只需平安生活就好，才不会在乎什么启国燕国。 　　听闻北燕太子已回中京，明日便起身去中京打探消息。 　　 十月廿一 　　今日遇一酒铺，本打算在此处歇息，不想却遇上了北燕太子阿倍秉濬的心腹阿倍丹。阿倍丹此人颇为精明，第一眼就看出我是启人，不过他却也没有生什么疑心，毕竟洨江一役后，两国之间大体也和平了几年，这些年来，两国互相派遣间谍的事几乎从未有发生。饶是阿倍丹再聪明，也绝对想不到大小姐竟是如此“多管闲事”。 　　阿倍丹想招我入太子幕府，此乃一良机，不可失。 　　谨慎，要再谨慎！ 　　 十月廿二 　　今日与阿倍丹比试骑射，锋芒兴许有些过于外露，只是骑虎难下，别无选择。幸而阿倍丹求贤心切，未看出端倪。若能有机会进北燕太子府，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门客侍从，对于自己了解北燕虚实，也是天赐良机。当下应允了阿倍丹一道前去中京，拜见太子。 　　 十月廿六 　　阿倍丹果然谨慎，一路之上，全然不在我在的场所说什么重要之事，反倒不断询问大启的风土人情。 　　 冬月初三 　　今日至中京，见到了北燕太子阿倍秉濬，其人颇得御下之道，礼贤下士，为人随和，不可小觑。 　　北燕太后元氏专政，阿倍秉濬久居东宫不得亲政，积怨已深。元太后虽然任人唯亲，使得北燕朝政混乱，但根基深厚，朋党把持朝政，想要推翻岂是易事？阿倍秉濬想要重振朝纲，自然需要广纳贤才。 　　根据观察，阿倍秉濬此人志大才疏，行事极端自主自负，只要加以利用，不愁北燕不乱。 　　 冬月初四 　　北燕攻潼城之事阿倍秉濬却是要御驾亲征，还能带我一同去往前线，也许我已经取得了他们的初步信任，只是若想助大小姐一臂之力，还不可妄动，要再谨慎才行！ 　　 冬月初九 兜兜转转，北燕军营的布防图还是叫我绘了下来，也许不太准确，但也没有时间了。明日大小姐就会到潼城，北燕也是明日攻城，不知大小姐会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