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安宁又去了红袖昭，这一次去只是为了想旁敲侧击地问一下霓裳的身世，不过近来身体不好推了几天，终于等到韩瑾出门，她才拉着柳叶去了红袖昭

万能龙套“哎哟！是韩夫人啊！”

穿着桃红色的衣衫的妈妈笑得谄媚，安宁点了点头，柳叶走过去说道

柳叶“王妈妈，我家夫人自上次听了霓裳姑娘弹得曲儿，便十分欣赏，今日还在见一次，您看？”

在她手里塞了几片金叶子，王妈妈笑笑

万能龙套（王妈妈）“好~，小六子！你个狗腿子！赶紧的带夫人去雅间！”

不一会儿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便引着二人去了二楼的雅间。

红袖昭的场子是清蓝色的，中间摆了个大台子，供姑娘们表演才艺用的，周围摆着桌子，早上生意有些稀稀落落的，只有几个人和一些姑娘或是说话，或是对弈，另一边隔着屏风，能听到里面的混杂着姑娘那泼辣的叫骂声，安宁一猜便知道那边估计是卖皮肉生意的红倌了

王妈妈走进霓裳的房间，因为霓裳是头牌花魁，房间是最大的，而且兰颐城中傅翳这个小少爷素来是捧着霓裳的场子，妈妈也不敢轻看她。

万能龙套（王妈妈）“哎呦！我的小心肝！怎得这般愁眉苦脸？”

霓裳（转过身）“无事，妈妈怎么来了？”

万能龙套（王妈妈）“韩夫人来了，指明说要见你呢！快些收拾收拾！”

霓裳“是”

霓裳穿上外衣，从柜子里拿了琵琶，便去了雅间，身后跟着一个小侍女。二楼的隔间采用的是和风，拉开门。

霓裳“韩夫人”

安宁笑了笑，看到她手里的琵琶说道

黎安宁“霓裳姑娘，今日不听曲儿。想与姑娘下下棋，说说话”

霓裳放下手里的琵琶，坐到安宁对面，她执黑子。纤细的手指拿起一颗棋子防放于棋盘

黎安宁“霓裳，是哪里人？”

霓裳“不瞒夫人说，霓裳不是梁昭国人。只是幼时生了场大病，有些事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我不是梁昭国人，好似是被让人贩子卖到这的”

黎安宁“提及姑娘伤心事了”

霓裳“无事，想来许是宿命。霓裳十分感谢主子和夫人！”

黎安宁“此话怎讲？”

她有些好奇，从前也没见过不认识，怎么会感谢她呢？

霓裳“红袖昭还是潇湘馆的时候，主子和夫人曾来过的。那日···我去奉茶，被客人看上了，那客人想要我，我虽缠绵于烟花柳巷多年，但做的始终是清倌还有侍女的活计，自是不从的。我还年幼时，到了潇湘馆，本以为这个地方给我吃、给我住，是个不错的地方，他们从小教我们规矩，我也觉得没什么，可是当我穿上那甚至不能叫衣服的衣服的时候，便知道一切都错！于是我开始藏拙。布置下来的作业不好不坏，只要他们不看重我，我就会很安全。但是我却忘了这张脸···若不是那日您和主子因为好奇来了此处，我想我那日肯定会被下了药直接送到那客人的府上！所以霓裳感谢主子的一片怜悯之心！也感谢夫人！”

安宁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她也不禁感慨一句，果真是个美人！做王嫂的侄女也不算差！照着年纪，那便应该是她的妹妹了，必须要十分确定才能说出这件事，若这姑娘只是为了做戏···

黎安宁“好了好了，不哭了！瞧你这张脸！好生漂亮！应该多笑笑才是”

她拿出一方手帕给她擦眼泪，霓裳点了点头。泪水模糊掉脸上的胭脂，再用帕子擦掉，一张素净的脸出现，是个实在的美人！

傅宅，书房

韩瑾“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学了？我可不相信你的胡言乱语啊！”

傅翳“···哎呀！表哥，我想要上进你都不开心的吗？还非要问什么原因！”

韩瑾（拿书敲了敲他的脑袋）“快说！我可不相信你那些瞎编的理由”

傅翳“我爹~爹，他年纪也大了，我心疼他老人家，想着起码考个名声出来然后在帮爹打理一下家里的事务，总不能在我这折了吧？”

说的还是有些心虚，眼睛时不时的瞥向韩瑾，看他有没有相信，韩瑾是半信半疑的，他总觉得这小子肯定还瞒着事情，不过愿意学总比以前追着他学，他宁可跪祠堂也不愿意学好。门外的傅霖听到傅翳的话，欣慰地笑了笑，眼前还有些模糊，眨了眨眼，竟是留下了泪水！笑笑离去，儿子长大了！

韩瑾“今日先考你四书五经”

傅翳开始了最讨厌的背书，傅翳这个人脑袋瓜是聪明的，只是从来就不喜欢动脑子，从小也有学书法、画画，技术还算是能看的，只是许久未练有些生疏。

一个下午的时间韩瑾和傅翳都泡在书房，傅翳原本还有些走神，只是还是迫于韩瑾的威压，认真听课，之后便沉浸进去了。天有些暗了

傅翳“表哥，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吧？嫂子会担心的！你放心！你说的那些，我一定好好看，好好背！”

韩瑾（看着傅翳，他明显有些不相信）“行，你这几天好好看，我也不能一直来，过些日子给你寻个教书先生，你可不能再把人家吓走了，知道吗？”

傅翳“知道了，知道了！表哥再见！”

韩瑾走出书房，他原本端正的坐姿，立马就瘫了下来

傅翳“嗨哟！累死小爷了！阿贤！快过来！”

小厮扶着几乎是没有骨头的傅翳回了房间，吃食傅霖是早就料到傅翳一个下午这么累肯定不愿意挪地方，就让人把吃的送到房间了。带所有人走了以后，他才拿出那幅画

傅翳“霓裳···”

安宁看霓裳之后已经没了心思了，便说要离开了

黎安宁“霓裳，不用送了。今日提及你的伤心事是我的不是，不过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在这种地方不是你的错，若是日后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让人来韩府寻我就好”

霓裳“多谢夫人”

韩府

韩瑾“怎么去了红袖昭？”

黎安宁“有些事情想确认一下以后我要去那的时候多着呢！你可别怪我！那地方是艺馆，不是青楼！”

韩瑾“只是问问，别生气啦！”

黎安宁“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