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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现代季如雨

我看上了男主的小弟

现代的季如雨生活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虽然只是很普通的工商阶级的家庭,但足够生活,爸爸妈妈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格外珍惜,童年的季如雨无忧无虑,像个小太阳一样,散发着温暖,给别人带去笑容,他们小区几乎没有人不喜欢她。

季如雨讨喜,邻居的阿姨伯伯们见着她总要抱一会儿,临走还会给她塞颗糖,小季如雨就会呲着还没长齐的牙,奶声奶气地道谢:“谢谢叔叔阿姨。”简直能甜化人的心。

上幼儿园的季如雨,在学校里也是受欢迎的存在,同学们都喜欢和她做朋友,园里的老师也爱逗她玩儿,除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富家小公主,长得也特别可爱,打扮得也像个洋娃娃一样,但是没有几个人爱和她玩儿,因为她觉得园里的小朋友比她低一等,不配和她这个小公主玩儿。

所以她时常坐在座位上,看着所有人围在季如雨的身边,内心不屑。季如雨也不是没有邀请过她一起玩游戏,但是小公主说她不会玩平民的粗俗游戏,拒绝了季如雨,无论几次,都是拒绝,渐渐的,季如雨也不去邀请她了。

但是直到有一次,季如雨的小红花是班上最多的,受到了老师的表扬,而小公主没有一朵,老师批评了她,她觉得丢面子,将季如雨手里的小红花全部扯了下来,用脚踩得稀碎,大吼了一声‘季如雨我讨厌你’,然后跑了出去,老师连忙追了出去,留下季如雨站在教室里,看着脚下已经碎得不能再拼起来的小红花,有些无措,眼圈通红。

她也跑了出去。

季如雨不能明白,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有人不喜欢她呢?

也许真的是她错了吧,她不该不继续邀请小公主,她不该听别人的话离她远了点,她不该拿小红花,也不该来上学,更不该现在跑出来的!

因为小小的季如雨跑出门口,看见的就是一滩血,红彤彤的血,是她的老师,是那个经常叫她小雨儿的老师,老师身边还坐着小公主,额头上都是血,正在哇哇大哭。

周围那么多人,有人在报警,有人在叫救护车,还有人去追肇事车辆,但是小小的季如雨,慢慢地走上前,眼里只有那个浑身是血的老师。

她忽然嚎啕大哭,吓坏了身边的小公主,小公主愣愣地看着季如雨,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季如雨哭,但是没多久,季如雨停止了哭泣,将眼泪一抹,一巴掌打上了小公主的脸,力气很大,小公主脸立马变得红彤彤的。

季如雨不停地踹、抓、咬,将小公主打得浑身是伤,身边有大人来分开了她俩,但是季如雨还不忘恶狠狠的对着已经不再优雅漂亮的小公主说:“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老师!你是凶手!”

小公主已经被吓呆了,坐在血中哭都不敢哭了,她愣愣地看向老师,轻轻推了推她:“老师,你醒醒呀,老师,对不起,是我不乖了,我以后都会听话的,老师你醒来呀!”

这场面让许多大人都为之动容,纷纷侧过头抹泪。

季如雨却异常冷静,她就这样慢慢走回了家,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趴在那个温暖的被窝里,小小的季如雨将老师的死怪在了自己的头上,可是她再也没法哭出来了,她只是很冷静,很冷静地想,自己可能背负了一条人命。

直到几天之后,季如雨的妈妈敲门,告诉她,老师没有死,老师在医院,已经醒了,季如雨连忙打开门,用与小孩子不符的冷静眼神看着她的妈妈,声音有些嘶哑,不再是小孩子的澄澈:“真的吗?”

季妈妈喜极而泣,她抱着季如雨,眼泪剧那样刷拉拉流下来:“真的,是真的,小雨儿,我们去医院看望老师好不好?”

“不,妈妈,我要转学。”很意外,季如雨居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季妈妈放开季如雨:“为什么,小雨儿,你不想看望老师吗?”

但是季如雨不肯回答,只告诉她:“我要转学。”

拗不过她,季妈妈还是给季如雨转了学,从此没有再见过那个老师,也再没有见过那个小公主。

转学后的季如雨变得有些沉默寡言,在学校也不和人亲近,即使有人来邀请她玩游戏,她也会很礼貌地拒绝,逐渐就变得独来独往,小学,初中,高中,季如雨全部都是一个人,直到大学的时候,季如雨碰到了那个可以改变她的朋友。

那个人是季如雨的室友,叫做叶影。她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子,外表像个假小子,和谁都能聊得来,经常隔老远都能听到她的大笑声。

认识她是季如雨开学报到的那天,她提着行李找到自己的宿舍,站在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很中性风的女孩,正坐在床上哈哈大笑,声音十分有感染力,让季如雨一路上被搭讪的烦躁心情立马消散了不少。

叶影看到季如雨进门,主动帮她结果行李,并且自我介绍了一番:“我叫叶影,是汉语言文学专业一班的一员,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也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季如雨点点头,将自己领的床单之类的东西铺好,生活用品还没有买,等下还得下去买。

叶影正好也得买,于是叫了其他两个人一起。

自此之后,叶影就一直跟着季如雨,因为是一个班,季如雨想甩开她都没办法,只好默认叶影待在她身边,或许她自己也是喜欢叶影待在她身边的感觉的,因为叶影像个小太阳一样,照耀着他人。

季如雨进了学生会,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叶影会在一边陪着她,偶尔自己也会帮忙,但她又拒绝加入学生会,任何社团,按照她的话:“我觉得麻烦,什么时候必须要参加什么的,有这个时间我不如和你待在一起。”

这让季如雨觉得,或许她并不像她想得那样开朗,但是每到一个地方,她又像如鱼得水,比她这个正牌学生会成员更加像是学生会的成员,显得游刃有余,以至于学生会啊,老师啊,所有人都和她聊得来,十分喜欢她。

恍惚间,季如雨以为那个是小时候的自己,什么时候她就不再那样开朗地绽放笑容了呢?她都要想不起自己能毫无顾忌笑出来的样子了。

叶影跟她说:“小雨儿,你还是笑起来样子好看一些,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二字!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的愿望就是潇洒过一生!哈哈哈,来,小雨儿,和我一起大笑,哈哈哈哈...”

大学四年,叶影都在尝试让季如雨学会表达自己的情绪,而这一次,季如雨的生日这天,她终于学会了大笑,笑出眼泪。

因为季如雨生日这天,叶影住院了,是败血症,引发了急性肾衰竭,心力衰竭还有呼吸窘迫综合征。

本来还好好的叶影,突然休克,倒在地上,送入医院之后才知道叶影其实一直在隐瞒病情,而且是这样严重的病。

“为什么?”季如雨坐在叶影的病床前,问她,“为什么不治疗也要上大学?”难怪她从不参加任何活动,难怪她经常会突然说自己要去厕所,难怪她有时候会突然呼吸急促,她从未怀疑过她是生了病,因为叶影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很健康开朗的模样。

叶影用没有扎针的手伸向她,季如雨抓住她的手,她慢慢地说起了一件往事,让季如雨耿耿于怀了十几年的事。

她说:“小雨儿,你知道吗?我也是彩虹幼儿园的小朋友,很熟悉这个名字吧?因为我就是那个经常矫情的小公主,很意外吧?其实那个时候我只是单纯的嫉妒你,以前不论在哪里,我都是焦点,可是上了幼儿园之后,你才是焦点,我不开心,所以我拒绝了你的所有游戏邀请,因为答应了你,仍然是你的主场,我才不想融入到你的小团体呢!”

说到这儿,叶影似乎是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实在是幼稚,她看着泪流满面的季如雨,伸手抹掉了她的眼泪:“那天所有人都受到了表扬,只有我受到了批评,所以我抹不开面子,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哦。于是我向你撒气,把你的花都扯碎,还踏了几脚,老师批评我的声音更大,我更加无地自容,冲出去,但是小孩子怎么会有大多交通观念,何况还是一个在气头上的小孩子。我没有看到那辆车冲过来,等我反应过来,老师她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笑了笑:“我当时已经呆了,第一次接触血,第一次接触死亡,让我的大脑已经完全停止了工作,我开始嚎啕大哭,可是你将我打醒了,的确,这件事就是我的错,所以我没办法躲开你,你真冷静,冷静地指出我是凶手,让我想逃避都不成。”

“等到医生警察过来,我却找不到你了。我想着或许前去学校还能看见你,于是顶着一身的伤,拒绝了我爸的住院请求,去了幼儿园,但是你没有去。我就想,或许你会去看老师,因为后面医生说老师没有特别的大碍,只是可能会留疤而已,我天天去医院,但是你从来没有来过,等到老师回学校了之后,才知道,你已经转学了。”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模仿你,像你一样变成一个小太阳,学着给别人带去灿烂的笑容,我委托我爸帮忙找你的行踪,我知道你后来变得不爱说话,变得独来独往,我觉得那时我的错,小学,初中,高中其实我都和你在一个学校,不过不是一个班,我也特意隐藏起了自己,从未让你看见过我,到了大学,终于能和你一起了,我想,我有义务改变你,让你变得和从前一样,因为你笑起来是那么温暖。”

“小雨儿,以后,请你一直笑着好吗?带着我的份一起。”

叶影终究没能救回来,或者是她自己不想救她自己,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葬礼那天,许多人都来了,她和小时候的她一点儿都不一样,有了许多朋友,纷纷前来吊唁。

葬礼结束之后,叶影的爸爸将她送入了火葬场,季如雨知道,那是她要求的,因为她还仍然有小公主的心,不想自己变成一副被虫寄生的枯骨,不如随风飘散。

叶影爸爸交给季如雨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小雨儿,对不起,但我希望以后的你,能像个小太阳,和以前一样。可以答应我这个任性的要求吗?

季如雨泣不成声,和小时候一样,将自己关在房间,抱着信,几天几夜都没有出过房间门,枕头也是哭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甚至很多次,季如雨在黑暗中醒来,还能听到叶影对她说:“小雨儿,哭什么!只要你开心,我就是最开心的啦!哈哈哈...”

可是睁开眼,又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这样大概一个礼拜,季妈妈赶来了季如雨租的房子,将她拖了出来,在外面散了一天的心之后,季如雨忽然像变了个人一般,开始开怀大笑,开始学会和人相处,开始学会潇洒地度过生活,还发展了很多兴趣爱好,像是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大笑着过来的一样,像是叶影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直到很多年后的一个午后,季如雨和朋友们一起讨论着最近的一本小甜文,路上看见了那个老师,老师已经头发花白,步履蹒跚,但是笑容仍然没变,牵着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季如雨听见了那个小朋友叫老师‘奶奶’,或许这样的结果也不坏,季如雨想。

但是那个调皮的小朋友,跑到了斑马路中央,现在路上时没有车的,小朋友放心地转身,向奶奶打招呼,可是季如雨看见,有一辆车,急速地冲了过来,没多想,季如雨三步并作两步,抱住了小朋友,可是也来不及了,车子已经近在咫尺,季如雨只好将小朋友往路边一推,她人却被车子撞飞。

在血泊中,季如雨看着小朋友的哭泣,恍惚间看到穿着公主裙的小叶影在哭泣,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不一样的季如雨,是我们所不了解的季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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