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军校的实景任务结束后,操场跑道上有好些个赤膊着上身仅穿着大裤衩的学员在跑圈。那是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的惩罚。
徐淮之走到操场抬眼就看到气急败坏的顾燕帧,只见他望着沈君山和谢襄的方向表情失控,睨着眼愤愤咬着手里的苹果,还不解气地往地上一砸。
他聊以兴味地走近,沈君山鲜有言笑晏晏的时候,在谢襄面前笑的这般温柔真是稀奇。
只是他应该还不知道谢襄的身份吧?
“你怎么了?怎么气成这样?”把顾大少爷气成这副样子也是少见。
嘴里是塞满了苹果肉,顾燕帧现在也懒得顾及,气的手抖指向谢襄,“她就一白眼狼!我好心帮她从李文忠那里抢回来她的号码牌,救了她一命非但不感激我还冤枉我,说我卑鄙!你看我像是那种卑鄙的人吗?”
“是。” 不带一点犹豫,徐淮之抢着回答。
“我……”顾燕帧真的气的想打人,不予再争辩什么,转身就走。
不是吧,开个小玩笑就生气了?在徐淮之眼里,顾燕帧不是这样的人啊,“你干嘛去啊?”
顾燕帧就跟变脸似的,走的有多气愤,转过身回答徐淮之就有多兴奋,“和你姐约会。”
徐淮之:???
三两步追上他,“你和我姐约会我怎么不知道?”
两人就跟竞争赛跑似的,你追我赶,“我跟你姐约会又不是跟你约会,你知道了干嘛?”
“不许去!我姐肯定脑子抽了才会答应你!”
徐淮之一小屁孩哪斗得过顾燕帧啊,脚上加足马力马上开溜,“不跟你唠叨了小舅子,我急着赴约,让你姐等多不好啊?”
徐淮之暴跳如雷,是他一时大意了。防着沈听白,遗漏了顾燕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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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沛霖自出事后一直在家中休养,她从山南酒馆回来后就听秦永和告诉她说沈听白来过。其实她也知道沈听白来了,但竟不知道他和她爸竟然两人在书房聊了两个多钟头。
绝对没有只是生意上的往来这么简单,她好奇可又不能明面上问,搞得她又八卦又不矜持。
忽而一阵门铃响,薛玉容前去开门。
客厅的徐沛霖清晰的听见了一声“沈大少爷怎么来了”,本还懒散地歪在沙发里,蹭地立马坐起身来不禁往门口方向望了一眼,又迅速端着架子摆回了头。
距离大晚上看见他来徐家那一次已经过去三天了,期间素未谋面的男人现在居然来登门拜访了。
听到薛玉容走到她身边轻声告知的时候,徐沛霖表面上装的泰然处之,故作冷淡地应了一声。
也不做下一步反应,直到等到沈听白走到她身边出声唤她,“菀菀。”
从他低沉的嗓音里出来的菀菀总会让她心跳漏了一节拍,抬眼仰头时视线首先触及到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上。右手食指被他用手绢包裹着,嘴唇也毫无血色可言。
下意识地起身抓起他的右手就要细查,语气是她自己都毫不察觉的紧张,“你手怎么了?”
沈听白微微挣脱开,大拇指和中指默默将手绢捏紧了些,“没事,就是一点小伤。”
没事才怪,这么遮遮掩掩的绝对就是有事。
肯定是那天他来日本商会救她的时候负了伤,不给她看难道是说伤很严重吗?血肉模糊?骨折?难不成是……断指?
“你脸色都不好还说没事?你到底怎么了?你受伤了是不是?”沈听白淡然不顾的样子最让徐沛霖恼火了,连她声音都不自觉大了几个分贝。
沈听白神色不变眉目依旧,左手附上徐沛霖拽着他手臂的那只手,轻拍了两下又倏地抓紧,“真没事,就是划开了一条很深的口子缝了几针,怕丑到你才不让你看。”
徐沛霖才不会一时就相信沈听白的话,她被他骗的还少吗?
“那也不至于脸色不好唇色惨白吧?沈听白,你最好给我说实话。”
话语里带着恐吓的味道,沈听白就当全然不知还乐的莞尔一笑,“棉机厂开工了,商会最近事情太多,我没有休息好。”
沈听白说的确实都是实话,苦肉计真的是一出好计啊。
“你,很担心我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徐沛霖,温柔的目光要把她整个人嵌进他的心里。
一时慌张下,徐沛霖语无伦次,“我,我那是,我没有!谁担心你啊?”
还有心情调笑有事个鬼,徐沛霖已经完全卸下了担心。要好好地跟他算算账了,没好气地瞪了沈听白一眼,安然坐回沙发上,“我看,白小姐应该会更担心你吧?你说对吗沈大少爷?”
“还生气呢?”他来就是负荆请罪来的,讨好似的坐靠在徐沛霖身边。
“消不了。”徐沛霖毫不领情,“不是说要请我跳舞吗?怎么改去请白碧云了?沈大少爷心思变化的蛮快的嘛,上一秒还说要追我,下一秒就去和别的小姐拉拉扯扯。”
“渣男。”
徐沛霖痛恨地骂了一句后,偏过头不再去看他。
被安上渣男头衔的沈听白非但不生气,还是气度不变,温润如玉,唯一变得是做小伏低,好言相劝,“菀菀,当时白市长也在,我要是拒绝了不就是损了他这个长辈的面子,让他难堪?”
可白裴庸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那难道就不损我面子不给我难堪了吗?”她那天也是丢脸至极了好不好?虽说有顾燕帧救场,但顾燕帧是顾燕帧,沈听白是沈听白,怎么能一样?
徐沛霖知道,沈家跟白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商场本就是你来我往的情面场,损了白家这一方利益确实不妥。沈听白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自然要先把沈家的利益放在第一。
“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菀菀。”沈听白见徐沛霖低声不语,抬手摸上她的头顶,轻柔拍拍,“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菀菀消气?”
有诚意吗?不应该自己想?
徐沛霖没理会,忽而听见沈听白在她身旁继续说,“我爸看见报纸的那一天就给我发来了电报。”
“伯父骂你了?”
“当然,我爸他最喜欢你了,气的心肝火旺可不得把我从头骂到尾?”
“活该。”徐沛霖小声地嘀咕。
提到沈伯父,徐沛霖又有点酸了,幽幽地开口,“可沈伯父都没有送过我小白貂。”
小姑娘还泛着醋意呢,躺在醋缸里不想出来了。
“还吃醋呢?”
“谁吃醋了?”最会嘴硬如徐沛霖。
沈听白哑然反笑,温柔惬意的模样已经让人生不起气来了,“好,没吃醋。我回家就通知你沈伯父一声,他还欠徐大小姐一只小白貂,得快马加鞭送过来。”
这不就是跟白碧云有一样的了?她才不想跟人一模一样呢,更何况还是和白碧云那个骄纵小姐,“我才不要和白碧云一模一样。”
沈听白本来就是玩笑话逗她开心的,他的菀菀自然得是要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