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在丫鬟姐姐殷切期盼下上了马车,可能方才的架实在劳神费力,我在这摇摇晃晃的马车中睡着了。
然后我眼睛一睁,看到熟悉的布局,意识到方才都是梦,就醒了。
我心里情感实在复杂,内心百感交集,最后汇在一起成了苦味。小布倒是不在,只有张太医在床边看着我。
“醒了?”他又伸手替我把脉,眉头微不可查皱了皱,又将我的手放进被子里,替我掖了掖被子。
“感觉怎么样?”他捋了一把胡子,倒颇有几分神医的感觉。
反正讲不出来话,我扯了扯嘴角。
他敲了我一下,眼神有些凶:“别打哈哈。”
我不得不感叹,太医这份工作果真越老越吃香,就这么端起一个架子,还真有一股稳重感,让人不由自主就相信他们的话。
我伸手讨要纸笔,大手一挥,洋洋洒洒写下几行字:吾腹空而不语,念君食可足已。
当然,我又被敲了一下。
他无奈的看着我,然后看着我大口大口扒饭,道:“你昏迷三日三夜,应当吃清淡的粥,怎可……”
不过看我这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我问:我是怎么了?
他道:“中了蛊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解释道:“一种子母蛊,中蛊人必须每月月圆之时服下木蛊的药,否则……”
他没有说完,我也不想细问,反正逃不了一个死字儿。
“你到底与何人结了仇?”
我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总之一个字:多,两个字:很多,三个字:非常多。
“与割你喉的是一伙人?”
我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头。
“造孽。”他叹了口气,递给我一个瓷瓶,“里面是我在你昏迷期间制的药,虽然不能清除你体内的蛊,但好歹能缓解疼痛。”
我目送他离开。这才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这蛊是什么时候下的我自己实在想不起来,不过逃不脱就那伙人,妄想用这种方式控制住我。
我岂是那种向痛苦低头的人?
然后我就疼得在床上打滚,不是我承受力差,是这子女蛊实在太邪门,如今子蛊刚刚苏醒,正是需要饱餐一顿的时候,所以只能逮着我体内乱咬乱窜。
我被啃咬折磨得痛不欲生,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这还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要往我心脏处爬了,在上面啃出一个一个小洞,再钻进去,有需要了就毫不怜惜的啃一口。
我攥着被子,浑身都在发抖,整个人像是被火烤一般,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
我咬了一口手臂,蓦地,我感觉嘴里又是一股熟悉的铁锈味儿。
晕过去之前,我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他拿出我的手,将痉挛又冰凉的我揽进怀里,在我耳边轻轻哼着一首歌,
我被猝不及防的凉水浇醒了,咳嗽几声睁开了眼。
眼前是阴暗的地牢,我被人用粗大的铁链绑在刑架上。
手边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我偏头一看,一个血淋淋的豁口出现在我手腕上,还滴着血。
眼前站着几位不认识的人,为首的凶神恶煞看着我,他的身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气质和蔼,笑着看着我。
我无故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