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意识到在太医面前说这些,确实有些班门弄斧了,于是大手一挥就让我们走了。
我直接去了太医院,找到了正在熬药的张太医,张太医看也不看我,听步子就知道我来了,他埋头熬药道:“怎么,舍得进宫来了?”
我有些无奈的耸耸肩,不是我不想进宫,是身体不允许啊。
他见我半天不搭话,诧异得抬起头。我知道他的意思,毕竟要是换做平常,我早就叽里呱啦说个不停了。
没办法,今非昔比了。
老白朝他拱拱手:“张太医,我是蓉蓉的朋友,蓉蓉出了点意外,需要去乡下修养,这次来是来辞行的。”
张太医不解的看向我,我冲他露出一个自认为得体的笑,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这死丫头,又惹了什么祸了?”
我实在是很喜欢张太医,要不是他照拂我,我恐怕在宫里处处受人排挤,早就抑郁寡欢而终了。他还是我爹生前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愿意骗他。
我指了指我的脖子,又将高领下的伤疤给他看,他久久没有说话,末了,才声音发颤道:“蓉丫头,你这是……哑了……啊?”
我一直都知道张太医医术高明,却也没料到他竟这般厉害,只远远看我一眼,便知道我的境况。
我只好无奈的摊手,向他表示是了,就是这样了。我已经哑了。
他盯着我,双目竟泛了红,我实在受不起张太医对我的厚爱,忙冲他笑。
他久久不说话,末了,叹一句:“造孽啊!”我示意他放宽心,又捏了捏在一旁作石头人的老白。
老白回过神,对张太医道:“张太医,情况你也看到了,多谢一年的照拂。”
张太医没有接过话头,反而道:“这哑巴能怎么治?”
老白刚要开口,说这治不了了,已经伤了根本,谁料人根本没和他说,只自顾自的去了内室,我估计,应该是翻他最为宝贝的古籍了。
其实刚来到太医院,整个院子里就我一个年轻姑娘,我着实是有些吃惊的,就算没有和我同龄的姑娘,那男子也是可以的。
谁承想,满太医院的老学究,个个白发苍苍,说话皱皱巴巴,平日里除了研究药理,什么也不关注,无聊的要死。好歹还有一个张太医。
我又胡思乱想了会儿,张太医从内室又出来了,对我说:“你现在这模样,索性把官辞了,在家好生休养着。”
我扶额,合着刚刚根本没听见老白的话啊。
老白倒也不在意,我和他就去御书房找小布。
按理说小布这时候,应该在御书房批改奏折的,今天却破天荒不在。侍卫告知这个消息时,我倒有些吃惊了。
今日是最后的期限了,要是再完不成那群人的任务,怕是人间再无我了。
我不怕死,却怕见我爹娘,特别是如今这副模样。所以,我一定不能死。
我暗暗给自己打气,索性一直呆在御书房外。我到底是不懂小布了,他从前作息一直都很规律,什么时辰该干什么事,雷打不动。
也不知道被什么耽误了。我望着天,默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