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做回自己？

（十二）风掠四野,衣袂飞扬,泪水落在酒中,荡漾开去…她能做回自己吗？

许是老天也想帮一帮萧澄，宫中有处药泉，能去腐生肌，萧澄以养伤之名在里面待了两个月，身上的疤痕旧伤尽数褪去，整个人“脱胎换骨”，恍如新生。

再也没有什么能将她识穿，当披上鲜红的嫁衣，一低眉一垂眼都仿极萧盈后，连扶她上轿的父亲萧丞相都没能认出来。

那一刻，锣鼓喧天，她说不清是欢喜…还是悲凉。

承平十九年，太子司慕锦登基为帝，册封萧氏长女萧盈为后，帝后情意甚笃，同心协力将南齐带上了一个新的辉煌。

只是太平盛世下，谁也不会知道，荣耀与光芒是属于萧盈的，而午夜梦回时的孤冷才是属于萧澄的。

她收敛本性，在后宫里做个人人称颂的“贤后”，一做就做了好多年。

司慕锦是极爱她的，或者说，是极爱萧盈的。

但长长的岁月里，有那么一时半会，她总是分不清他投向自己的漆黑眸光里，映的究竟是萧盈，还是萧澄。

并非她奢望，而是与他朝夕相处间，她发现了太多细枝末节，太多他怀念死去“萧澄”的细枝末节——

他会在从前那座凉亭里赏雪，一坐就是好久。

他会叫宫人打扮成游侠少年模样，陪他蹴鞠赛马，玩着过去同“萧澄”玩过的游戏。

他甚至会命人将每年最新鲜的甘蔗给她送去，总要得到她一句“陛下难道忘了?臣妾是不能吃甘蔗的”，他才会慢慢“哦”一声，怅然若失。

……

太多的细节叫萧澄不得不怀疑，司慕锦也是爱过“他”的，爱过那个幼年相遇，怀揣甘蔗，却求而不得的“他”。

只因“他”为男儿身，他才将目光投在与“他”模样相同的姐姐身上。

这样的念头一旦冒出，简直如春蚕抽丝股疯狂滋长，即使荒唐却也如烈烈火光，叫早已身化飞蛾的萧澄一刻也忍不住地想要扑上去。

毕竟一辈子伪装成另一个人太苦了，如果有可能，做回自己何尝不好？

而她更想确定的，是他的心意。

所以在又一年甘蔗送来时，她终于鼓足勇气找到他，试探问出

“是否陛下真正所爱……是二弟？”

那时他正在亭中饮酒，繁星入眸，衬着一片碎光，望了她许久，却笑了:“怎么可能？他明明是个男人,皇后说笑了。”

月下萧澄并不死心，咬紧唇，又加了一句：“那若二弟也和臣妾一般，是个女儿身呢?”

顿了顿，她眼里有波光涌起:“陛下会选谁?”

她没饮酒却也像醉荒唐了般,简直是孤注一掷地问了出来。

“自然是……”他仰头，对她笑，喷出慵懒的酒气，“皇后你了。”

他说：“朕心中，从头到尾，从始至终，从幼年拜师到如今共枕，通通都只有皇后一个人。”

酡红的脸颊笑着，慢慢倒了下去，终是一醉不醒。

而无边夜色中，萧澄不知站了多久，才眨眨眼，木偶般上前，拿起桌上歪倒的酒壶，仰头一饮而尽。

风掠四野，衣袂飞扬，泪水落在酒中，荡漾开去。

那一瞬，萧澄终于死心了。

她想，漫漫余生，她只可能是南齐贤后“萧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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姽殇嗨，我又来啦-～

姽殇today又是忙碌的一天呐！

姽殇啊呀呀，我好像又没更文了……再次声明：暑假前一定能更完（毕竟剩下的应该不多了）

姽殇这是一“小小说”，而且是我第一次体验当一个作家的感觉，所以文章不长，接下来…敬请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