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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觅扯过润玉的手背置于自己的双膝上，手掌缠绕的白纱已被血染成了红色，“方才在山上条件有限，不得不简单处理，现在伤口需得重新清洗换药才行。”

将染成了血色的白纱解开，放在一旁，低头观察着手背上的伤口，皮肤红肿，血肉外翻，已经有一点发炎的迹象了。

拾起一方干净的手帕，湿了水，拧干，一点一点慢慢清洗着伤口周边的血渍。

润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锦觅轻拭自己手背的那一双柔荑，小心翼翼的动作，感觉她更像是在对待一件精致易碎的珍宝。

沉静了片刻，润玉忽然想到了什么，温和一笑，道：“方才在为那些村民看诊时，润玉看得出，锦觅姑娘……很是欢喜。”

锦觅动作一顿，默了半晌后，蹉跎道：“其实不怕公子笑话，您是我出诊以来……医治的第二位病患。”她的语气中有一些不好意思，“今天，是我医治过最多病患的一天。”

润玉不禁诧异：“不知，何人有幸能成为锦觅姑娘的第一位病患？”

锦觅迟疑了一瞬，应道：“是，是王上。”

她简单说了一下与旭凤在山谷间发生过的事情。

一时间，润玉思绪万千。

“锦觅姑娘……”他薄唇轻抿，柔声询问道：“除了圣女的使命之外，可曾想象过、憧憬过另外一种生活方式：比如……悬医济世，云游四方，寄情山水？”

闻言，锦觅沉默，捏着手帕的柔荑微微收紧，泄露了她曾经幻想过的念头。

润玉所描绘那一种快意安然，无拘无束的美好生活，她怎么可能没有憧憬过、向往过呢！

可是，自十二岁时被当选为圣医族圣女，接任使命的那一刻起，她便早已断绝了心中那一点奢侈的念想。

“嗯？”见锦觅久久不做声，润玉朝她望去。

锦觅回过神，垂眸，语气幽幽：“锦觅既已身为圣女，终其一生都肩负着族人的使命：忠于王上，炼制出长生不老药，亦或者……为王上殉葬。旁的，锦觅一刻也不敢逾矩，更不敢妄想！”

话毕，双手快速帮润玉的伤口清理消毒，重新上了药，用干净柔软的棉纱包扎好伤口。

她的面上虽镇定自若，可是……心，却开始有一点慌，有一点乱。

害怕，会情不自禁的想靠近润玉的温柔，倾诉委屈。

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对润玉的依赖之情。

更害怕，润玉会察觉到她内心深藏的一丝情愫。

“锦觅姑娘……”锦觅话里的伤感，紧簇的眉心，亦让润玉心生怜惜，下意识反握住她的手，“可是在忧心圣医族的安危？”

锦觅抬起头，惊道：“公子知道此事？！”

“嗯。”润玉点头，不忍见她伤怀，便透露了一点内幕，“事先我已暗中派人前往保护圣医族，只是为了计划周全，权衡利弊，势必要委屈一下她们。一旦南平候的人按耐不住对圣医族痛下杀手，守在暗处的人自会现身营救。锦觅姑娘不必过于担忧。况且……”

润玉看了锦觅一眼，接着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南平候一事锦觅姑娘忍辱负重，当居首功！”

是以，他郑重向锦觅许下承诺，温言道：“我答应你，事后，我会向王上求一个恩典，废除圣医族的族规，还你们一个自由之身！”

“真的可以吗？”锦觅转忧为喜，眉间舒展，站起身就要向润玉屈膝行礼，“锦觅代圣医族合族上下叩谢公子恩典！”

润玉忙伸手一把扶起她，“锦觅姑娘言重了。”

锦觅顺势起身，抬头时，额前方才垂落下的几缕碎发，恰巧挡住了视线。

抬手，指尖想将脑门前恼人的碎发拨开，却一不小心触碰到一处红肿的包块，“嘶，好痛——”

“怎么了？”听到锦觅的惊呼声，润玉上前一步扶着她到一旁坐下，拉开手，低下头看了看光洁的额头。

红肿突起的包块映衬在少女白皙光洁的额头上，甚是碍眼。

俩人后知后觉回想起了之前在山上撞树的囧事。

下一刻，锦觅小脑袋一垂，面纱下的脸蛋羞得绯红一片。

唉，没脸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