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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觅上前,以为旭凤要与她说什么紧要机密呢,谁知刚倾身靠近,就被他一把拉扯着跌到榻上。
旭凤苦恼地控诉锦觅将他渲染成了肾亏无法人道的一介病夫,接着又说起他与她二人在山中一起度过的无忧岁月,“未见君子,忧心如醉,如何如何?忘我实多呀!”
“臣惶恐,臣有罪!”锦觅据实认错。
随后,旭凤再接再厉,更是拐弯抹角地向锦觅表达自己隐晦的爱慕之心,“你究竟长什么样,不独穗禾好奇,本王也好奇,相信堂兄一定也好奇得很哪!”
话语间,锦觅的身子一直往后移,更想起身离榻,却被旭凤拉了回来,她只好劝戒道:“王上请自重,何况臣的面貌实在粗鄙丑陋,不堪入目。”
旭凤却毫不在乎:“我知道你爱惜自己的性命,但如今能令我心旌摇曳,魂牵梦绕的,也只有这面纱后的秘密了。”
“臣,臣不敢!”锦觅惶恐,“臣虽然爱惜性命,但臣更忠于王上。”
“可我从来要的不是你的忠心呀!”旭凤意有所指。
闻言,锦觅顿时愣住了。
良久,他观锦觅眼中除了惊慌,并没有出现如他所期盼的娇羞之态,长叹一声:“罢了,来日方长,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摘下面纱!”
锦觅瞪大了双眼,仓惶望着近在咫尺的旭凤,那一抹上扬的唇角,睥睨自信,势在必得。
她算是听明白了对方传达的意境,猛的心头一震,双手用力推开旭凤,从榻上跃起身,郑重表明自己的天职乃是圣医族圣女,上需遵王命,下需守族规,不敢有半分逾矩。
“锦觅别无长处,唯、唯有一颗忠心。”
她的声音清脆且无情,犹如摔落了一地的碎玉:“王上要的锦觅给不起,山中岁月虽好,却并非是王上的岁月,也非锦觅的人生。”
“山、山中的岁月,还请王上当作一场幽梦吧!”
锦觅同样拐弯抹角地拒绝了旭凤的心意后,立即转身拔腿跑出内殿,正好润玉三人也在这时回来了。
眼前突然遂不及防撞进一道蓝色的倩影,润玉看清是锦觅,长臂一伸一拦,及时接住了她。
但见她惊慌失措的拍着胸口,润玉放开她的腰身,温和问道:“锦觅姑娘,你没事吧?”
回过神的锦觅却反问润玉,闷声道:“王爷,王上这边已无大碍,我们什么时候起程回府?”
敏感听出了她话里情绪有异,润玉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没有做声,细细端详了锦觅一眼后,才回道:“劳烦锦觅姑娘且在此稍候片刻,待我进去与王上交代几句后,我们便回府。”
锦觅点了点头,识趣退离润玉的怀抱范围,随楚遥站在一旁等候。
不过片刻,润玉便出来了:“打道回府吧。”
马车行驶在回府的途中,车内安静的很。
锦觅一手托腮倚靠在车窗旁,撩帘心不在焉地望着过道的人流风景,不晓得在想什么入了神,目光迷茫,心事重重。
佳人郁郁寡欢,润玉没有出声打扰,从暗柜里拿出一本书卷静静地看了起来。
直到马车停顿,锦觅愣了一瞬之后回过神来,抬眸一看原来已回到南苑行宫的门口,转身去瞧润玉,目露歉意。
楚遥已掀开车帘,润玉收起书卷,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他看了锦觅一眼,顿了顿,对楚遥吩咐道:“本王观今日日头正好,你去准备一些物资,我们到郊外走一趟。”
楚遥分别瞧了瞧二人,目光微闪,会意道:“是,王爷。”
放下车帘后,楚遥便下去交代宫人打点准备。
车内,锦觅看着润玉,不明所以。
润玉偏头回望,凝眸浅笑:“本王久病初愈,困在府中已许多时日,既已出府,自然要趁此良机顺道去散散心。况且,你们医者治病救人,素来不也讲究患者需劳逸结合,放松心态,才有利于身心的恢复么。”
的确是这个理,锦觅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一刻钟之后,楚遥回来时又带上了一些人马跟随,马车的队伍开始继续前行。
离了都城,渐渐向郊外的山林驶去,人烟渐疏,周围的视野也变得广阔起来。
花草树木,一片大自然的景致颜色逐步映入眼帘,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锦觅眼中弥漫的重雾被层层破开,晴光之下,洋溢着不一样的色彩,兴致勃勃地欣赏着窗外沿途路过的风景。
润玉见她豁然开朗,好看的眼眸微弯了弯,唇角上扬。
看来他临时起意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马车的队伍到了郊外的一处村落前便驻足停顿,润玉护着好奇的锦觅先后下了车,“谢王爷……”
锦觅话音未落,就在这时,在村落前不远处一同玩耍的十几个孩童见从马车上下来的贵人是润玉,顿时炸开了锅,“你们快瞧,是城里的大哥哥来看我们了。”
闻声望去,只见一群小孩咋咋呼呼的朝着他们这边蜂拥而至。
“大哥哥,太好了,你终于来看我们了……”
“大哥哥,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探望我们呀……”
“大哥哥,我们都好想你哦……”
“大哥哥,你上次教我的大字我都学会了,……”
“楚遥哥哥,你上次教我打的拳我也练会了,……”
“大哥哥,……”
“楚遥哥哥,……”
俩人周围都聚满了小孩,润玉一手抱起其中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一手抚摸过跟前孩子们仰望的小脑袋,柔声一一回应着他们的问题。
而那个被润玉抱在怀中的小女孩注意到他身旁别着面纱的锦觅时,眼睛一亮,伸出胖乎乎的小短手,指着她一脸天真问润玉,“咦,大哥哥,这位蒙着脸蛋的漂亮姐姐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