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飞花 八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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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真的有点长啊！接好！

有糖有糖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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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冲！”

清泉上野站在书房门外，面色铁青，身旁的仆从也都噤若寒蝉，不敢稍有动作。

他不禁有些纳闷，自己竟然下午才发现每日随身带着的书房钥匙不见了。等连忙赶回家里，又得知叶冲先是一大早打翻了正在熬制的汤药，针灸大夫来的时候，更是没了人影。仆人搜过每间屋子也不见人，唯独剩这一间书房。

“撞开”

清泉退了半步，鹰目仍直直盯着房门。

“咚！”

叶冲光脚坐在书房角落，听见清泉一句怒意尽显的呵斥，抱紧了双膝。虽然知道躲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但这样的语气预示着出门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正在左右为难之时，猛烈的撞门声接连响起，叶冲两手捂上耳朵，却还是清楚地听见门板逐渐断裂的声响。

“起来！”

清泉上野快步走进书房，站定在叶冲身前，手杖“咚”地一声重重敲在地面。

叶冲像触电一般打了个哆嗦，旋即两手扶着身后墙壁站了起来。他低垂着头，不敢和面前的人有片刻对视，两手在身后不安地搅着。

清泉勉力压制着胸口怫郁，伸出手掌。

“钥匙”

眼前的人只踌躇片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抽出手将钥匙搁上清泉掌心，又连忙将手收回，不敢有丝毫停留。

“什么时候？”

“……昨天……您洗澡的时候”

……

诡异的宁静。

清泉一时气得语塞。他果然还是小看了叶冲。

“你，跟我过来”

这句话说得极为平静，如果不是看见他紧按在手杖顶的指骨明显泛了白，叶冲甚至可以催眠自己清泉已经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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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冲穿着银灰色睡衣跪在卧室冷硬的地板上，听着清泉在身后一步步踱着的闷响，心下也跟着一次次震颤。因为腿伤还没痊愈，只跪了这么一会儿就有些熬不住，他稍稍侧身扭过头看了看——

“跪好！”

叶冲刚回身笔直跪定，便有一杖猝不及防落在背后，这一下实在太过突然，带得叶冲向前扑了一下，他下意识用手撑在地面，忘了指骨仍未恢复，早上又被汤盅烫伤。

“嘶……”

一口气吸到半截，又一杖接着一杖雨点一般砸落下来。清泉本来掌握着方向，尽量避开叶冲背后电灸过的淤青，但有几次叶冲正从前倾的姿势跪正，就不偏不倚地打在腰际。

清泉随即听见一声闷哼，但区区几下远不能让他消气。事实上，他自己也分不清，这股无名火到底是因为叶冲打翻汤药躲避电灸，还是偷了钥匙擅闯书房禁地，或是，今天上午军政厅的会议……

想到前线屡遭败绩，清泉面色更沉了几分，扬起手杖又重重落下，这一次，杖柄的目标是叶冲的臀瓣。

“父亲……！”

叶冲紧绷着的神经随着狠狠挨的这一下立时崩断，杖责再疼他可以咬牙忍下，但这个位置让他觉得十分受辱。余光瞥见门外来往路过的人，叶冲回身颇带恳求地看向清泉。但随即迎面来的一棍让他连忙又闭紧双眼扭转回身，准备用全身紧绷的肌肉对抗——

“将军，晚宴时间快到了”

清泉扬起的手悬滞在半空，叶冲庆幸于没有再次落下的责罚，终于肯放松呼吸。他抬手按上肩头，企图缓解一点此刻正肆意泛滥起来的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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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清泉从晚宴回来，已经是临近午夜。回想起今天对叶冲的一顿责打，其实，多半是自己的宣泄。现下冷静下来，便生出不少愧疚。

此刻，他正拿着一瓶药膏，在叶冲卧房门前犹豫，片刻后还是握上把手。开门之时，由于卧房的窗户大开着，一股对流登时蹿了出来，他定睛看了看，却见叶冲仍旧跪在地上。

清泉临走时并没让他起身，叶冲就执拗地跪在原地，实在撑不住便在小腿上跪坐一会儿，不时轻轻揉按疼得厉害的右腿。就这样，在寒风中跪足了五个小时，普通人尚且受不住，何况是他现在这样的身体。

听见门阀转响，叶冲恍惚转过头去，一线光晕照了进来，他眼前视线虽然乍亮却越发模糊，看着门口快步走近的人影，身形晃了晃，随着眼前视线大幅一转，便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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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揭下叶冲额头上已经温热的湿毛巾，重新换了一块，又坐回床边用掌心温了温那只正在输液的手。他看着叶冲沉睡的眉眼，心里暗忖，若是往日，以叶冲机灵的性子，即便自己不允许起身，也定会想些办法偷懒。而今天，他并没有刻意下令，这小子却一直坚持跪到现在。很明显，是在同他置气。即便是心智不全，叶冲的心思还是一向敏锐，想来他多半是看出了自己借故拿他出气。

“父亲……”

叶冲睁开眼，微微动了动，他看向清泉，小心翼翼地试图从父亲眼里探寻着什么。清泉注意到了这点惶惶，便用手掌覆上他蓬松的发顶搓了搓。

“还疼吗”

叶冲缓缓点了点头，却又连忙摇了摇。

“不疼”

“我是你的父亲，你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这样强自隐忍的举动，让清泉不免有些心疼。于是，他动了动嘴角，挤出一个难得的笑容回应着。

叶冲的眸光沉了沉，怯怯开口。

“其实今天早上，我不是故意打翻汤药……只是想放一颗糖，结果……”

他的手并没完全恢复，甚至比腿上恢复得更慢，笨拙的动作带翻了汤盅，还烫到了手背。他转过头看向被包好的右手，没有继续往下解释，因为偷钥匙躲进书房，确实是为了躲避针灸的早有预谋。

“明天，我们不做针灸了”

清泉忽然开口，似乎读懂了他所有的心思。叶冲又惊又喜地转过头，方才幽黑晦暗的眼眸，仿佛突然盛进了月光。

“真的吗……那后天呢”

“后天也不做了，以后都不做了”

清泉又揉了揉叶冲头顶松软的毛发，看见他打心眼里高兴的神色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笑。他想，不能恢复记忆，对他和叶冲来说，或许都不算是一件坏事。

“但汤药还是要喝，这么久你身体都还没好，不能大意——”

清泉的话倏然停住，连带着人也怔在原处。

叶冲不知怎么，忽然侧过身，从床上挪出半个身子，就这样扑进了清泉怀里，两只手臂紧紧圈住了他的腰身。

清泉愣了许久，才终于将身上的紧绷松懈下来，抬手覆在怀中人的后脑，略带宠溺地揉了揉。

彼时窗外流光一转，身后的月光顺着窗帘缝隙肆意倾洒进来，一点点铺陈在清泉背后。他第一次知道，月光，原来也是这样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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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日思夜想的宫本，正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