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女儿出嫁，娘家给了嫁妆，以后肯定不会再贴补什么了，出嫁的女儿就要指着这些嫁妆在夫家柴米油盐的过日子。夫家的日子大户人家都讲究个规矩，每月的月例银子是夫家给的生活费，够不够的可就给这么多。人情往来，打赏奴仆，想穿个漂亮特别的衣服，想打个新鲜别致的首饰，这些花费可都是要自己出的。嫁妆丰厚的人自然是手面大场面足。可要是嫁妆不厚实的，不用想也能知道妯娌之间，亲戚友人，来往人家看你的眼神会是什么，在这个拼爹拼娘拼老公拼门面的时空，嫁妆尤其重要。嫁妆银子是有数的，所以把这些死银子变成活的，钱能生钱才是最重要的。

作为世家女，赵瑟瑟与赵合德的嫁妆都是从出生时就一点一点备下的，加之皇帝和李承玟的重视，婚事办得十分隆重。

赵合德在烛光下的脸，带着入骨的娇媚，又纯真如花间清露，能蛊惑每个见到她的男人。她的手又轻触李承玟攒动的喉结，似乎很喜欢他那个男性才有的象徽，她摸两下，抬头看他，便被他一把摁进怀里。

不知多久 赵合德不堪重负地哭泣起来，双腿不住地颤，连白玉般的脚趾头也蜷起来，手更是紧紧抓着被褥。她突然道：“李承玟，你以后都不能再喜欢别人。”

李承玟吻掉她脸颊的晶莹：“我本来就不喜欢别人。怎么又哭了？还疼？”

第二日，李承玟出屋片刻吩咐什么事情，再回来抬头看了赵合德一眼，就看到她正在妆奁盒里翻检首饰来戴，晨光落在她的身上，映的如玉的肌肤几近透明。不知道为何却让他想起了昨晚灯光下合德那一身如雪娇嫩的桐体染上自己的印记，面色微微发红，他转过头去，轻轻应了一声遮掩自己的尴尬。李承玟其实觉得自己还挺清心寡欲的，对于女色没有多大的欲望，可是他发现最近自己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

赵合德隐约记得迷蒙间李承玟对她说了什么就离开，看着两个宫廷嬷嬷从一旁矮几上捧起一个雕花红漆匣子，将之打开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时，脸皮不由抽搐了下。其实昨晚她并不清楚李承玟是什么时候将这玩意儿收走的，但是过程中却是将元帕垫在她身下……想到圆房的过程，她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变幻得十分精彩。生怕人发觉，赶紧故作害羞地低下头，心里也有些明白，昨晚他们圆房是必须的，她不能苛责一个男人在新婚之夜还当个柳下惠，不然让人知道要如何看待她，丢面子的人可是她！而且就算能在元帕上作假，但气味及痕迹作不了假，最让她崩溃的是，外头还有宫里来的女官守着，名义上是听侯差谴，实际上却是听壁角……想到这里，她又有种被雷劈的感觉，太糟心了！

赵合德随着李承玟朝太皇太后、皇后和淑贵妃行了全礼,又朝在场四妃的行半礼，再与诸位王爷、公主、王妃、郡王妃见礼。今日后宫嫔妃只有皇后贵妃及几位高位的妃子，其他的嫔妃没这资格过来，皇后皆免了她们的请安。

太皇太后笑道：“打小是个讨喜的孩子，太奶奶看着你和小枫心里真是喜欢。”说罢，便将手上的一个盘枝缠金丝的玉镯子撸下来戴到赵合德手上，又叫来李承玟，一手拉着一个，笑道：“你们呀，以后给哀家多生几个胖玄孙，哀家心里就高兴了。”

赵合德只得又作害羞状低下头，李承玟笑道：“太奶奶放心，孙儿省得。”

赵合德纤腰笔挺，步履从容，牡丹淡粉裙角纷飞，直到出了永寿宫，宫女们才将钦叹目光从她的背影上收回。

李承玟看着她衣领淡粉，肌肤白腻。一点醒目红痕格外显眼，一望便知，是曾被人反复吸吮，看向他时，整个人又纯又媚，烟波流转间仿若要将人的魂给勾去，不禁勾起了笑，是娇嫩了些。

天通二十四年立春日，豊朝翊王李承鄞与西洲九公主曲小枫大婚，小枫成为翊王正妃，同日，赵瑟瑟为侧妃。

江玉燕看着顾剑难过心痛，眉一挑，这就难受了，顾剑更难受的还在后面呢？我们因你而失去的，你得还了不是。

因李承鄞与小枫新婚之夜去了赵瑟瑟这个侧妃处，赵瑟瑟尊着规矩劝李承鄞去正妃处，李承鄞心知小枫不想见他，执意留下，赵瑟瑟本是欣喜的，然这些时日那些女人用“妖姬”的目光看她，不仅被群嘲了，还要来自皇后的各种刁难。还牵连着自己妹妹赵合德，原因无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赵合德被赐婚，成亲后一直专宠，赵瑟瑟作为侧妃在正妃的新婚之夜让翊王不给正妃脸面，两人是嫡亲姐妹，好事之人便编排些赵家出狐媚子的流言。皇后不喜欢赵瑟瑟，找个理由不是禁足就是罚跪，每次都要为李承鄞的戏买单。

赵合德：李承鄞，你想怎么死？成全你！

皇帝只要荣王妃能生，那便不会多事管儿子的后院有几个女人。淑贵妃更想要的是嫡孙，儿大不由娘，只要儿子想便随他。

没想到刚睡着人就回来了，合德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了，习惯性的就依偎过去，迷迷糊糊的问了句，“怎么现在才回来？？”李承玟伸手将帐子放好，转过头就看到合德已经靠了过来，还闭着眼睛看着她的动作就笑了笑，瞧着她有些松开的里衣露出大半的碧色肚兜上绣着粉色折枝桃花，鲜亮的颜色趁着凝脂般的肌肤……想起白天的尴尬，翻身覆了上去。

赵合德醒来后很快发现，她左边小腿上多了个东西。纤细的足踝上方，戴着一串赤红如血的光润珊瑚珠子，与她雪白晶莹的肤色一衬，予以眼目强烈的冲击，简直叫人移不开视线，有种叫人心浮的旖旎之美。

“这是？”赵合德收起左脚，用手去摸珊瑚珠子。李承玟道：“我送的足链。”赵合德感觉这根本不是链子，而是个箍子，只能上下略微滑动，便问：“怎么找不到搭扣，怎样取呢？”李承玟已坐至赵合德身边，道：“这个装有机括，只有我打得开。以后都戴着。”

赵合德不喜欢被打了标记的感觉，“可我睡觉带着不舒服。”

成亲第三个月，赵合德在给淑贵妃请安时，诊出了喜脉一个月。

淑妃仿佛知道宫中要出什么事，“这有了身孕需要小心一些。这些日子便别进宫请安了，给本宫在府里好生坐胎。”

太皇太后很是高兴，“真是太好了，就知道，还是合德是个争气的！她上回说一定会带来好消息便来了好消息！来人，去开库房，哀家要赏赐荣王妃……对了，承玟啊，你可不要在这时候惹她生气，一定要让她给哀家生个大胖玄孙，小囡囡也好……”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愣了下，然后便抚掌笑道：“这是好事啊！莫怪荣王今儿心不在蔫的，原来还有这等事情。”

总管内侍跟着笑道：“这可是陛下的第一位皇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恭喜陛下。”

皇帝一高兴大手一挥，便让人赏赐了正揣着包子的赵合德，也不管人家现在才刚怀上，不知道会生个什么出来，功劳都说不上。这等殊荣，让人着实侧目，不过作皇帝的，就是这么任性！

一想到老五李承鄞那乱糟糟的后院，看向李承玟的目光不禁变得慈爱，至少没有那般闹腾的。

李承玟虽担心赵合德的身子，却也被她的笑容和强烈自信感染，听她夸自己身体可好了，从不轻易生病。他轻轻地搂着赵合德，也不敢像以往那般用力，初为人父人母，让他们下意识地对这小生命开始珍视，任何危险下意识地扼杀。

轻轻地蹭了下她的脸，李承玟抿了抿唇角，兴奋得睡不着，但又怕打扰到她睡眠，只能睁着眼睛开始幻想着他们以后的孩子会长什么样。

收着赏赐，赵合德真是感受到了来自皇帝深深的恶意，若是她生个儿子，皇帝赏赐，人家也可以说她生育有功，但她现在才刚怀上啊！按理这赏赐得是皇后、太皇太后，咋那么喜欢玩权衡呢？这是告诉所有人：翊王、荣王朕一样重视啊！都是心头好。

但是养胎最重要，其他事情都不重要。小妾什么的，她不会主动安排，若是男人不想要，旁人还能逼着你要么？所谓的妥协不过是因为外界的压力罢了，世间哪个男人不爱脸面？才会有这么多借口。

而李承玟着实怕女人多了是非多，尤其在皇后高家、老五紧盯的档口，若不是他防了几手差点着了道，就连赵瑟瑟送来的东西也被做了手脚，若不是他身边有位嬷嬷专通这类阴司，还真发现不了，查来查去断了线索。

李承玟听着孩子的胎动道：“咱们先生个女儿，女孩少，更尊贵。”皇室现在也不过还剩洛熙永宁两位未出阁的公主。

赵合德虽然更喜欢女儿，不过公主之类的贵女总是那么的憋屈，她就看着李承玟说道：“生个女儿要是被指婚出去，还不如不生呢。”多少公主、郡主都是憋屈死的，她才不愿意自己女儿过这样苦逼的日子呢。和亲的公主，能有几个善终得到幸福的？

眼瞧着小枫，失忆后李承鄞敢表现出他喜欢小枫吗？小枫真的快乐吗？这里的规矩不是她的祖制，草原上的马儿关在马厩里又怎么会快乐。有的时候政治上的较量，像是赵合德这样的身份地位连说句话的地位都是没有的。

李承玟轻拍着合德，“原来在担心这个啊！现在说这个还有些早，至少也得等孩子长大，还有十几年，这么多年总会有办法的。”到时候他会有更多的力量，更多的手段保护他的妻女，只是现在他仍需要努力。

李承鄞心机更加深沉，故意在皇后和高于明派来的房世清面前表现得庸庸碌碌，皇后是李承鄞的养母，他的亲生母亲顾玉瑶被皇后毒害，而顾家遭到高相的陷害，使顾家灭门，种种事情叠加在一起，这让李承鄞对皇后恨之入骨，因此他与表哥顾剑联手部署计划复仇，可惜这一切背后是帝王的授意啊！李承鄞也清楚眼下需要高家的帮扶。

赵瑟瑟与小枫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一是因为她有一个当妃子的姐姐，江玉燕与赵合德私下有合作，这是她出嫁前赵合德与她说的，二或许是明白一个人心里若是有另一个人，哪里是能够防得住的；也或许是看到小枫那样，想起了赵合德小时候什么都要她教黏着她的样子，其实小枫也是可怜人，谁都知道她回不了西洲的，更甚者若有一日翊王登上大典，她这个异族太子妃被废的可能性十分大，宫里的阴谋算计容不得至情至性的她。

小枫一直觉得赵瑟瑟叫她姐姐，很别扭，赵瑟瑟可比她大个两三岁，然赵瑟瑟这么叫是因为小枫是李承鄞的正妻，人们还是很重嫡庶之分的，而她又是上京长大的世家小姐，重规矩，所以就依着规矩叫小枫姐姐。

在赵合德有了身子后，二人经常探望，赵瑟瑟还专门给未出生的侄子侄女，做了贴身的肚兜跟小袄。小枫到了上京这两年还未遇见有谁生了娃娃，这般稀罕之事，肯定要掺一脚，她兴冲冲地跑去看热闹，寻了许多小孩子的新鲜玩意。

小枫怕重阳宫宴不会吃蟹丢人，央求赵瑟瑟教她，赵瑟瑟怕下人嘲笑小枫，挥退下人，将吃蟹的银物什一样样摆好，拿起一只螃蟹示范给小枫看。

赵瑟瑟将拆下的蟹壳，随手就在桌面上摆成一只白玉狸奴的模样。小枫由衷觉得赵瑟瑟好厉害。

又过了些日子，小枫开开心心的拿出一双小靴子，太阳照射下，靴子发出金色的光芒，很是好看，虽针脚不齐整，可看得出做鞋之人用心了，赵瑟瑟记得在自己和小枫打叶子牌时，随口夸了她几句在马背上英姿飒爽之类的，小枫当时十分开心，高高兴兴要送她小靴子，除了赵家人，只有小枫这样对她了。

宫宴上，高于明的小女儿高如意献上一舞，她窈窕妩媚，婀娜多姿，皇上看得直愣神，索性将高如意留在宫中。

赵合德之后又给了江玉燕一些情报，都是顾淑妃生前的习惯爱好。江玉燕在后宫向来是你怼我，我怼你。

之后又发生绪娘怀孕一事，赵瑟瑟再也忍不住了，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她可以欺骗自己李承鄞每次侍寝后的凉药是为了她的健康，但绪娘的孩子却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赵合德当时听闻此事有些惊讶，“不是，他老人家虽然暗地里喜欢小枫，明面上号称对我姐一心一意？”

李承玟失笑，捏捏她的脸，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首微笑道：“这是好事，看来五弟也挺努力的。”努力出幺蛾子吧！作为皇子宠幸个女人不算什么大事，然绪娘之事绝对不平常，而后证明倒霉的是他那位姨姐赵瑟瑟。

皇后将小枫唤到清宁宫，责怪小枫任由赵瑟瑟吃醋发泄，任意妄为。小枫倒是替赵瑟瑟感到委屈，她只知道李承鄞对瑟瑟情深似海，没想到一转头就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这实在太过分了。

李承鄞原本计划挑拨赵士玄与高家相斗，但是赵家现在站荣王，赵士玄安稳地很言语嘲讽，没有动作，这个黑锅，赵家背不了。

而那边皇后动作让绪娘流了产，嫁祸给赵瑟瑟，赵瑟瑟被贬为庶人。

题外话：

瑟瑟教小枫吃蟹是原著有的😄，瑟瑟是吃蟹达人，贼喜欢猫（但是狗子不喜欢，她就养个相似但不是猫的动物），当时赵瑟瑟挥退下人，就是怕下人嘲笑小枫这个太子妃，枫瑟入一股不亏。

看了那么多小说野史，贵女难有孕多半和身体不好及香料有关，《母仪天下》及野史中的赵合德姐妹因用了息肌丸虽容颜永葆但不能有孕，息肌丸含麝香，所以赵合德打小讨厌用香料，除非特殊情况，抵抗力不是一般强。江姐的主场在下一章。

李狗子特爱替身梗，无论是绪娘还是朝阳。番外里写了李老五无意间看到绪娘洗澡像小枫（他不知道是小枫，只是觉得亲近，有保护欲）就把绪娘带回东宫。

李贤妃（朝阳亲娘）八成是李承鄞害死的，匪大说过那个番外里有两个宫廷阴谋，只有李贤妃死了，李承鄞才能活在朝阳是小枫女儿的幻想里。

卢氏是第二位太子妃，薛暮昭是卢氏的表妹，本来该是李承鄞第二个继室，卢皇后觉得李承鄞喜欢她，想在她死后，让薛成为继后，因为性格像小枫，狗子给了成全，嫁给了裴三郎。

为什么提这个呢？因为既然想扳倒高家，皇帝为了权衡会给狗子增加助力，小枫相当于安抚西洲国家的吉祥物，带来不了实质性帮助，最快最好的就是指一位家世不错的侧妃，剧里皇后好像更想让辅国公杨家的女儿（记不清是不是这家）成为李承鄞的正妃。

渊水5 原句“赵良娣毒杀绪宝林，却陷害我的事情也彻底败露”(渊水5中未提到赵良娣因为宝林流产诬陷小枫)

赵瑟瑟番外 “果然绪娘被送入皇宫养胎，有皇后在，我知道这个孩子是绝生不下的”，“绪娘小产之事被皇后利用，我被废为庶人，幽禁在东宫”，“果然，因为太子遇刺受伤，皇后的密谋很快暴露”

小说宝林流产是皇后所为，诬陷也是皇后所为，且赵瑟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