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邰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你恐同吗？

方木我……恐同？

方木觉得自己的舌头在嘴里打了个结，好半天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方木我为什么要恐同？

邰伟尴尬的咳了一声，演示住自己刚刚的不自在，用无所谓的口气说到：

邰伟我就是觉得……你刚刚的样子有点反常。

方木是吗？可能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案件有些吃惊吧。

邰伟佯装毫不在意的继续开车，但是他的后背就像有一根棍子撑着，使他此刻坐的笔直，好像正在见证一个伟大的时刻。

方木暗暗呼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跳动的毫无章法的心跳。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很奇怪，见到邰伟就会很别扭，但是又总是忍不住靠近……

有可能，是邰伟最近对自己的魅力增加了？或者……自己只是单纯的看他比之前顺眼了？

借口很好找到，但都骗不了方木自己……

邰伟下车吧，就是这里。

邰伟带着方木一路颠簸，跑了一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了一个简单的路边烧烤摊，跑这么远，就为了请自己吃顿烧烤？

方木多少有些疑惑，邰伟看了方木一眼有些不愿意提及的含蓄的说到：

邰伟今天是林昆的生日。

是啊，今天是林昆的生日。

今天是林昆的忌日。

今天是那个无论邰伟多少次麻痹自己都走不出去的日子。

“小乔爷？这名字起的真心不错，很狂啊？啊！”鬼哥狠狠一巴掌抽到林昆的脸上“林昆，你真就以为我鬼哥是这么好骗的？”鬼哥脸上满是自得之色“自从你在这个圈子里混的第一天，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我在毒圈混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在南京混的如鱼得水，名声四起！但是偏偏你就是第一个，为什么呢？”鬼哥打量着林昆，半晌丧心病狂的大笑起来“因为你是个警察！警察自然会在暗中帮助你，帮助你把名声散出去，让你可以以次此接近我，完成你们的任务！”

“这些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但是我呢还是没忍心揭穿你。”鬼哥爱怜的抬起林昆的下巴“我心疼你，心疼你演戏演的这么辛苦，最后却被我一眼看穿！”鬼哥的手开始微微用力，林昆的下巴生疼，但依然一声不吭“而来，我就是想看看，你们警察的钱是该有多好挣！”

方木好像跟随着邰伟的讲述回到了那天的浴池里，仿佛亲身目睹了一切……

鬼哥的丧心病狂。

林昆的无畏牺牲。

邰伟的深深的无力感。

就有那么一瞬间，方木瞬间红了眼眶，他想起自己在藤师大天台上救孟凡哲……明明离她那么近，明明一伸手就能碰到他的……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是死了……

为什么孟凡哲还是跳楼了？

“你看我终于画对了。”

孟凡哲待着最后一丝笑容，从高空坠落……他是不是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被催眠才会自杀？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别人用来挑战方木的工具？

邰伟你伤感什么呢？

邰伟迅速的剥了一个虾放到方木碗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木觉得这人下面没有人话――

邰伟你该不会要学什么偶像剧里面的女主角说一句“从小到大就没有人给我剥过虾，我好感动。”按照剧情发展你就应该对我以身相许了吧？

邰伟虽然依旧没正行，但是方木能看出来他心情欠佳。

邰伟也懒得多说，依旧按照每年的规矩，去给林昆唱他的生日歌。

林昆听得见的。

邰伟坚信，方木依然坚信。

邰伟你的生日让我想起，一个很久的朋友，他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方木静静的看着邰伟，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真正患了PTSD的是我呢？还是你呢？

再或者是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