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他终于明白，他面对这个人是一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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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地还是那样，水晶灯一样机械地反射着透明的美。

怀亚特沉默着不说话。米瑞斯有意打破这沉寂，开口道：“谢谢你——”

“行了，省着点吧，”怀亚特语气生硬地打断他，“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接着他话锋一转：“比如说到现在为止，我说的话说不定都是假的，你信吗？”

“你指什么？”

“全部。”

“不信。”

怀亚特勾了勾嘴角，很满意的样子。但他嘴上仍说：“对于你来说，哪里有人会说假话呢？”

米瑞斯无奈地笑了笑，又听得怀亚特带着长辈的口吻说道：“毕竟，你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估计什么挫折都没经历过，这么天真也是正常。”

米瑞斯脸上的笑容明显得僵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笑容迅速消失。

怀亚特感到身边人不对劲，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米瑞斯。见他神色黯淡，一向以我为主的年轻人眸光闪了闪，岔开了话题：“话说，小子，你现在觉得重要的人，有哪些？”

“家人，朋友，还有——”米瑞斯顿了顿，还是说道：“我的老师。”

“老师？这倒是有意思，”怀亚特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向米瑞斯凑过来，“他对你，能有多重要？”

“老师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那看来真的是是非常重要了，”怀亚特挑了挑眉，“不如这样，我告诉你这个所谓‘圣地’的秘密，而作为交换——你让我成为你的老师。怎么样？”

“我不同意。”

怀亚特原本满心期待着，他觉得对于任何人来说，面对这样一个巨大的好处，都不会不同意。但少年平静而坚决的否定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慢慢收起脸上流露出来的笑容，语气中透着寒意：“为什么不同意？你那老师能给的，我也都能给。”

“我知道。”

“人们总是忧虑比自己强大的人，而我——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你，我永远对你构不成威胁，我杀不死你，只有你能杀死我，难道这还不够吗？”

米瑞斯皱了皱眉，怀亚特别过头去笑了一声，满是悲怆。

“不信？你可以试试，”怀亚特转回头，紧盯着米瑞斯，“现在——攻击我。”

米瑞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怀亚特目光坚定。没办法，他只好伸出手，用指甲在怀亚特的手上轻轻的划了一下——没有任何痕迹。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一个红痕突然显现，然后伤口迅速裂开，不断地扩大、扩大……鲜血流满了手背。

“小太阳！”

米瑞斯赶紧给怀亚特治疗。可当年轻的神祇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了伤者脸上的神情时，心下有如重击。

冷漠——纯粹的冷漠。仿佛这正在不断恶化的伤口不在自己身上，仿佛在看另外一个被命运操控的小丑。

治疗出乎意外的容易，几乎是能量刚刚碰到伤口的一瞬间，伤口就自动地愈合了。

“怎么样？相信了吧。使者对守护者的‘绝对压制’，使者对守护者的‘绝对治愈’，这就是圣地的规则，”怀亚特抬起眼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满意了吧？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