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谓

“域主大人不觉得，我们的这次见面是无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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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的百神宴完全褪下了它在黄金时代的荣光，变得朴实无华。到宴的神祇寥寥无几，以至于米瑞斯和战神联盟一众到的时候，几乎要溺死在灵域人淡然而带着些许其他味道的目光里。

进入灵域之后，战神联盟掌心的飞燕草标志就暂时隐去，但米瑞斯掌心的标志仍然很鲜明，甚至还泛着淡淡的光彩。米瑞斯一边与战神联盟谈笑风生，一边不着痕迹地藏好了掌心的标志。

“我没想到，你竟然来了。”

迎面走来的是战轩逸，他先向战神联盟略一鞠躬表示敬意，随后就把目光投向了米瑞斯。

“我收到了邀请函。”米瑞斯回答道，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在敲定继承人的关键时刻来到灵域，身份又是一位双神职者，你的到来会搅混灵域这滩本就不平静的水的。”战轩逸微皱了皱眉，说道。

“对于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无论我来与否。”

“如果是来回报那所谓的恩情的，我希望你不要插足这件事。”

“那是自然。”

“如此，就多谢了。”

战轩逸掷下这句有些硬邦邦的话，转身离开。而一旁目睹两位唇枪舌剑、针锋相对的战神联盟，此刻都不免有些惊讶。

“他就是灵域大少主战轩逸，也是当初救下我的人。”米瑞斯回答，扫视一圈人流越来越多的会场，最后放在了空荡荡的主位之上。

他的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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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声起，灵域的权贵就入了席，随后主客一一落座。

战轩逸坐在左首，眼帘微垂，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也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了最低。

而右首这个仅次于主位的位置上，坐着的就是少主战霄，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在米瑞斯的身上，仅仅只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了一种张扬的感觉。

“那位二少主一直在看你。”缪斯头也没抬，轻声提醒道。

“我知道，”米瑞斯抿了一口水，同样没有回应战霄的目光，“不过那位是少主。”

这其中微妙的区别，曾经浸泡在权欲场合的作为天蛇星少主的缪斯自然体会得到。她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说些其他的话。

宴会已经开了头，主位之上却依然空空荡荡。米瑞斯的手指触碰到掌心开始微微发烫的标记，挑了挑眉，面上有些阴晴不定。

最终，米瑞斯还是站了起来。他一起身，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你去哪儿？”

“放心，很快回来。”

米瑞斯的声音很低，他向灵域两位少主示意后，就转身离开了会场。

战轩逸看着米瑞斯离去的背影，转而看向空荡荡的主位，眸光闪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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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嗯。”

很简短的对话。两位都不是喜欢寒暄的，也都很清楚这次见面的性质。

“我不知道你和小轩有什么纠葛，但是若是因此想要插手继承人的选择，我劝你放弃，否则，你知道后果。”灵域域主战梓杰的话语很镇静。

米瑞斯微微皱了皱眉，他不傻，自然听得出来这话里的威胁意味。

“小轩灵力低微，地位自然也就低微，想翻盘，呵，不可能。从他把灵力奉献出来开始，他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成为继承人的资格。灵域，可没有什么‘立长’的制度。你可不要把神域里的那套拿出来。”

“总之，不要有涉足的念头。”

米瑞斯轻笑一声，看向这位长辈：“域主大人不觉得，我们的这次见面是无谓的吗？”

战梓杰的目光轻飘飘地在米瑞斯的身上晃了晃，没有说话。

“我想您一定比我更知道，谁更适合成为继承人。灵域百姓的心中，也一定有自己的选择。实力，不能决定一切。”

“实力，是不能决定一切的！”

记忆中妹妹倔强的脸，突然出现在战梓杰的脑海中。他不由得怔了怔，伸出手，想要触碰妹妹银色的长发，却心痛地发现，那只是一个幻影。

米瑞斯看到战梓杰的目光中突然出现的迷蒙之色，沉默了下来。

“……真像。”

米瑞斯垂下眼帘——他清楚地明白，这是在说他的母亲：茜露娜。

“想了解露露，你可以去找盲婆婆。”战梓杰只留下这句话，就挥挥手离开了。

米瑞斯看着他消失在一片飞燕草的花海中。

——他的背影，自由，而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