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下）

“呵呵，家宴而已，大家不用太过较真。”皇帝开始没话找话，“对了，惜乐公主很快就要进门了，住在客栈也不方便。不如让她先住在王府偏苑，择日直接进府纳吉，入住小雅阁。”

“不必了。”未翎德音和顾千尘二人都没说什么，就被懿靖贵妃打断：“吉日既已定下，庚帖换都换了，不如直接入住。倒省去了一来二去的麻烦，示对灵国的尊重。”

“这个懿靖贵妃收了灵国什么好处啊？提出这么惊世骇俗，招人记恨的话？”未翎德音湊至顾千尘耳畔。“这个懿靖贵妃是继我母妃后独一份的恩宠，无子无嗣就封了贵妃，压皇后一头。我们来的时候遇到喊我千尘哥哥的人是皇后的远房亲戚，也想做八王侧妃，现在贵妃巴不得侧妃有人，皇后的远房亲戚不就没机会了么？还有，贵妃也是灵国进贡，惜乐就是她表妹，自然会不同些。宠冠六宫的她提过惊世骇俗的言论还少么？反正有太后灵国惜乐的三重保障，也不是什么大事。”

“哦。”未翎德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是，太后跟她又是什么关系？太后不应该更偏向于自己拟定的儿媳妇——皇后吗？这种在沐朝无权无势，毫无根基还爬上贵妃之位的人，不该是太后所厌恶的类型吗？”

“对！”顾千尘潇洒开心地打了个响指，带着欣慰的笑容耐心解释：“不错哟，跟着我混的人会越来越聪明，这话确实不错！本来，你的分析完全正确。但是呢，我母妃失踪后，皇帝就萎靡不振，不理朝政。恨屋及乌，太后就对我挑鼻子竖眼的，皇帝便渐渐对我疏远。反之，让皇帝一点一点振作开心的懿靖贵妃自然就深得她心咯！”

“所以，你十二岁就被流放去边疆驻寻是因为太后的挑拨？难怪你那个什么二王兄有‘宸’这个封号，你却被人敷衍地叫做王八爷……”未翎德音低头思索，心里对顾千尘的遭遇竟生出几分愤愤不平，“你性格里的冷傲，就是这么来的吧……”她心疼地拍拍他的手：“其实，我的千尘不需要向他人证明什么，也不用把冷酷无情当成面具和铠甲。你其实也需要理解与包容，因为就算是鬼，也会有哭的权力。”

“呵。”顾千尘这一次不再客套，冷笑。他笑得灿烂明媚，哪怕很轻，弧度很小。也是笑啊，哪怕察觉不到，但只要是真心的，就好。多久了呢？三年？五年？十几年了吧……来自母妃那个地方的人，一定是掌管笑的天使。来，则见笑；去，则无笑。“你知道吗？我们那的人都认为，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天堂与远方的电话，就已经打通了。你爱的人，会一直看着你。你母妃一定是看到你，才选中我来陪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