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已经睡了两个时辰。
蛇毒好似没有完全除去,陶醉呓语着,不住喊冷。素秋不间断地用热帕子擦拭陶醉的额头,因为水太烫手,她白嫩的手慢慢红了。
可是,始终没什么效果。
素秋学着上次陶醉的方法,脱去外衣,只着单薄的里衣,拉开被子,抱紧着陶醉的腰。上一次救起受伤的陶醉,她虽惊慌,却没有像这次一样害怕。她发着抖,紧紧抱着陶醉,想把自己的温度全部给他。
又是一个时辰。
素秋实在没办法了,她不能等了,她轻轻在耳畔呼唤陶醉,许久,陶醉终于挣扎着醒来。他看到身边的素秋,明了现在的状态。
“素秋”陶醉低声唤道。
“是,陶醉,我在。”素秋道:“陶醉,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是谁伤了你!我去求他,怎样都好,我去求解药!”
陶醉不想她以身犯险,不愿说出,只说:“我真的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陶醉!”素秋急了,大声喊出他的名字,复又低声开口,像是哀求了:“陶醉,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没办法了…我不要失去你…你会没命的…真的…你告诉我好不好…呜呜…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呜呜呜… 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陶醉…你别丢下我…”素秋完全没法控制地大哭起来,没有了任何大家闺秀的仪态,她像个孩子似的哭泣,汹涌的眼泪湿透了陶醉胸口的里衣,把他的心也泡得发软,发疼。
陶醉看着哭泣的素秋,心疼极了,他握住她横在他身上的手臂,柔声道:“素秋,你别哭,你一哭,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素秋闻言越发哭得厉害:“你快告诉我吧!呜呜…”
陶醉心中也根本无法舍下素秋,可又怕素秋只身犯险,只得松口道:“明日,你去钟府找你爹,麻烦岳父大人帮我去找水三娘求解药,看在岳父大人的面子上,她或许会给。记住,你千万不要自己去见她,她不是个简单人物。”
“水三娘?”听到这个名字,素秋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她居然对陶醉用毒。素秋倒是不再哭了,抽噎道:“是她伤了你?为什么?”
陶醉无法说出缘由,只得推说有个案子她牵涉其中,为报私怨。他又再次嘱咐素秋,一定不能自己去。
素秋听完立刻就要起身出去,陶醉拉住她,把她扣在怀中,单手紧紧抱住:“你别急,我的药还可以撑过今晚,明日再去不迟。”
素秋只好依言,仍旧抱住陶醉,像溺水的人抱住最后一块浮木。陶醉又昏睡过去,只是仍用手抱着素秋。素秋担忧惊惧,完全无法入睡,只好闭上眼睛等待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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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秋几乎一夜没有安睡,眼下青黑一片。天刚蒙蒙亮,她便准备起来。
陶醉仍然睡着。素秋想起他昨日所说这药可以撑过今晚,怕她出门后他有什么不测,她小心从陶醉怀抱中离开,下床,穿衣。她从瓶子里又倒出一颗药,托于掌心,想给陶醉服下。
做完这一切,素秋方才稍稍放心。她给陶醉盖好被子,这才动身离开。
太早了,素秋不想麻烦花姑子一家,况且他们也并没有马车,于是只好自己徒步返回钟府。
自冬至之后,天气愈发寒冷。素秋心中甚是焦急忧心,只想尽快赶会家中,她步伐尽量地快,所以竟然没有察觉到冷。渐渐的,素秋额前,脑后,背心,手脚,皆因着急切的走动而出了汗。她用衣袖擦拭额上的汗,心中默念着陶醉的名字,祈求他在家中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