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情之为物

——燕霜月像极了苏锦绣。

这是张起灵后来见到燕霜月时的想法，不仅仅是说的外貌一模一样，而是说性格上的相似。

一样的机灵，一样的心里都藏着不为人知的事儿。

但是燕霜月看上去比苏锦绣更活泼，张起灵太了解苏锦绣了。

一身红旗袍，多年不曾换下。容颜不老，看似活泛的娇笑嫣然下是却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寂。

而燕霜月就是燕霜月，她不是苏锦绣。

锦绣曾困于情，看似洒脱的样子，实则经历了好几十年才似乎放下。可是她真的放下了？不知道。反正，苏锦绣她待吴邪、解家那个小九爷和霍家那个以前的大小姐后来的霍当家与他人不同——尤其是解小九爷——解雨臣。

后来他才想明白，她是透过他们，在看别人——已经过世了许多年的故人。

——燕霜月比苏锦绣活得更通透。

至少，张起灵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初次见面的时候，燕霜月还只是那个非常依赖苏锦绣的小丫头。

穿着一身张起灵认为一直明显与她气质不符的黑色衣服，紧紧拽着苏锦绣衣角不肯松手的小霜月，似乎是抓着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生怕苏锦绣离开。

凄凉，苦。

张起灵不知道在这个小女孩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曾用迷茫的眼神看向苏锦绣，可是得到的只有她意味深长的笑，她说:以后你会知道的，时辰未到，天机不可泄露。

神神叨叨，神神秘秘，其实原也不是苏锦绣原先的风格。

解九爷和齐铁嘴走后，苏锦绣活得越来越像是他们两二和一了似的。

一个运筹帷幄，谋局布阵算天下。

一个勘破六爻，神断说一半藏半。

长沙城打着“一买一算”的旗，什么东西看一眼，说半句，藏半句的只有齐铁嘴，后来，八爷走了，香堂关了。

苏锦绣倒是变得什么话都喜欢说半句，藏半句。

而这些事儿，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为什么。

“你真好看！”

张起灵的记忆里，这是小霜月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苏锦绣看了看张起灵，也是一阵沉默，内心想法是——嗯，沉默是金，不愧是你张起灵。

“你是神仙么？”

小丫头梳着双包子头，眨眨眼问他，张起灵终是忍不住说了两个字。

“不是。”

小时候不过也一面之缘，之后她的消息，就成了无意间从旁人那听来的了。

后来，便是听说苏锦绣把她送到了二月红那学戏。

……随便吧，反正她的决定，没人能改变，那个小女孩不过也一面之缘罢了。

他想。

再后来，听说狗五爷从红二爷那要了去。

……

之后的之后，听旁人说……以前跟在二月红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天天跟在吴家老三和吴家小太爷身边。

总之，张起灵不知道苏锦绣和燕霜月之间的渊源，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燕霜月也会像苏锦绣一样为情所困。

——而那个对象，正是吴家小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