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根本高攀不起。现在你还喜欢着我,愿意许我个名分,要是哪天不喜欢了呢?难保不会弃我。”
这虽非主要,却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男尊女卑乃六界之大趋,女子嫁人后多是不允抛头露面的,只能依附夫家。
很大程度上,男方的喜恶决定了女方的命运,始乱终弃之事不胜枚举,她自然不愿沦为其一。
“原来你是顾虑我的身份,那好,只要你愿意与我成亲,这镇北将军不做也罢,我们就做一对普普通通的人间夫妻如何?”
她断然没想到他已情深至此,竟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大好前程。
可如果没有这层官位护佑,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况且,紫诛阁不会容忍一个叛徒的存在,即便她是白慕尘最疼爱的师妹,一旦叛离,白慕尘依然会毫不手软地杀了她。
“不行!那样你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才不要跟一个穷光蛋过一辈子。”
“那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答应我?只要你说得出,我便办得到。”
沈千翎真的有些弄不明白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说出真正原因。
见他如此坚持,花倾尘难免为之所动,这事也许真有转圜的余地。
曾经她以为,沈千翎再厉害,也不过是凡人一个,而白慕尘的实力简直超乎想象,有时她甚至怀疑他的修为已经到达仙者境。
但两个月相处下来,她感受到沈千翎身上似乎也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如果印枷六阶出自他手,那他和白慕尘也许有得一拼。这样就算她叛离紫诛阁,也可与沈千翎平平安安相守一生,大不了从此与师兄老死不相往来。
“沈千翎,你的玄修之力在北辰排得上第几?”
花倾尘眸光一闪,冲破所有顾虑,最终问了出来。
“在旁人看来,我只是一介武夫,但就算仅以血肉之力相搏,也鲜逢对手。至于玄力,莫说北辰,恐怕六界之内,上清天之下,只有三人能与我匹敌。”
这样说多半会引发她的追问,可沈千翎就是想让她知道,自己有能力保护她,可以帮她解决一切棘手的事情。
“你不会是在装b吧?神仙你也打得过?”
“装、装什么?”
虽然习惯了她这样说话,沈千翎依然不能完全听懂个中奥义。
“意思就是你是不是在说大话。”
自从昨天的“鸟”字事件后,花倾尘也深感和别人交流似乎有点障碍,可这些东西她都是从书上看到的,觉得好玩便记下了。
怀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沈千翎早有准备,大手一张,端在前面,离掌心约摸两寸高的地方竟凭空生出一把剑来。
那剑通身的刻纹,只留中间一道凹槽,极富质感;剑柄是金晶所铸,像还没有冷却硬掉一样流延至吞口,轻轻咬住剑身;剑格正中央镶着颗红玛瑙般的玉珠,只是色泽没有那么鲜亮。
整把剑周围散发着紫红色光晕,尊贵而邪魅。仔细一瞧,剑茎上烫了四个小字。
“落地星辰,这是它的名字?”
花倾尘睁大了眼,目光停留宝剑上,一刻也不曾离开。
“嗯。落地星辰,顾名思义,此剑一出,可使星辰落地,日月失辉。”
沈千翎突然起了炫耀的心思,他就喜欢花倾尘崇拜的小眼神。
“真乃神剑也。”
她暗叹不已,抬手抚上剑身的纹络,那剑仿佛知她心性一般,光芒愈发耀眼。比起师兄的银珏剑,这把落地星辰似乎更为厉害。
“即便修为再低,拿着这把剑,也能在人间横着走。”
可惜落地星辰已经认他为主,而他早就横行人间了。
“沈千翎,你该不会是——”花倾尘朝窗户看两眼,应该没人偷听,保险起见还是朝他跟前凑了凑,十分神秘,“——神仙吧?”
沈千翎罕见地嗤笑一声,不知是被她的一番动作逗的,还是嘲讽她的异想天开,又觉是个好机会,便也顺势凑上去,贴在她耳边,有些戏谑地说道:“想知道?嫁给我我就告诉你。”
花倾尘觉得他实在无聊,便敛了好奇心,恹恹要起开,哪料被他一把搂住腰,揽在怀里,因着比他矮一头,脑袋正好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偏偏他还在耳旁哄着:“别乱动,就让我抱一会儿。”
这程度倒不算过分,只是两人都还坐在床上,难免引人胡思乱想。
“倾尘,你大约也猜出我并非一般人,只是我的身份一时还不好与你说清,但你放心,我对你的感情绝对不是伪装。你若应了我,我定一生一世护你周全。”
沈千翎不是对她没信心,但两人的感情刚有起色,现在就告诉花倾尘与她朝夕相处、互生情愫的人居然是只妖,换了谁都接受不了。
待到成亲之日,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他一定言无不尽。
“我原先的师父临死之前立下遗言,想娶我之人必须先打败我大师兄。”
躺在他怀里的感觉实在令人心安,花倾尘好像什么也不怕了,将真相稍加粉饰,便说与他听。
“那还不简单,我就和你大师兄比一场。”
他看着她,眼神之中闪烁着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