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会毁容吧?”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等回了将军府,花倾尘才感到左脸有一片隐隐发痛。
对着铜镜,那道淡淡的红印已经显出来了,略微肿胀。
忍不住想抬手去摸摸,恰被进来收拾房间的沉舟瞧个正着。
“倾尘姑娘,你的脸怎么了?这个不能乱摸,越摸越严重。这样,等我去柳总管那里支些上好的膏药过来。”
“哦,那麻烦你了。”
沉舟取了药,刚走到琼瑛殿门口,就遇到了要往后院去的随言。
“哎,沉舟姑娘,你端的盒子是什么,这么漂亮?”
“哦,倾尘姑娘的脸受伤了,这是给她治伤的药膏。”
“莫子,脸受伤了,会不会毁容啊!”
随言几乎要跳起来,那可是他们家将军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别在裤腰带里怕挤死了的心上人哪,这咋还伤脸上了呢。
“没有,就一点儿,敷上药几天就好了。”
“嘿,等一下,来来来,把这药给我,我帮你送过去。”
随言眼珠一转,当机立断,誓要为将军拦下这单生意。
“不用了,这种事——”
“这种事当然要由想做的人来做啦。”
他便说边使眼色,目光不住地往后院瞟去。
择芳轩。
“什么?她受伤了!”
沈千翎还在批阅各大戍关传回的密报,听罢把信纸往桌上一拍,倏地站起。
“将军别急,我都打探好了,就一点点儿,没什么大事,看,道具我都给您准备好了。”
随言摊开手,是一个精致的青色印花陶盒,盒盖上镌着三个字:玉芙膏。
他这才放心,却又疑心是谁下的手。轻咳两声,用指尖敲敲桌子,翻过掌心示意随言把玉芙膏给他。
听到有人进来,花倾尘如临救星、欢天喜地地转过头,“沉舟,你回——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又觉不妥,这样不是说明自己还记得那个吻吗?急忙把手收回去,出于心虚,不再看他。
沈千翎被她这反应逗得轻笑一声,心情顿时松快不少,干脆虚张声势地把门关上、反锁,唬她一唬。
“你你你你你,你关门干什么?沈千翎我告诉你啊,上次的事儿我还没原谅你呢,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花倾尘一边朝里面退,一边注意着沈千翎的动向,手不住地乱摸,想找个像样的武器抵挡一阵。
“有些事,开着门不好,被旁人瞧见了容易误会,不过我不怕误会,就是不知道你——”
“啊?那还是关上门好了。呸!不对,什么玩意儿。我我我虽然打不过你,但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我就——”
正好摸到一把剪刀,花倾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立在前面,两只手不争气地抖了起来。
他越靠越近,她已退无可退,只好倚在墙角里,闭上眼睛祈求他良心发现。
忽然,剪刀锐利的峰尖顶上一片柔软,再睁开眼时,面前的场景让她目定口呆。
沈千翎用自己的掌心对上剪刀,慢慢用力推进,尖刃已刺破他的皮肤,伸入肉中,血顺着刀身流了下来。
“你干什么!”
花倾尘急忙把剪刀抽回来扔在地上,捧起那只手看他的伤势。
他却并不在意那只手如何,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在她左脸的红肿旁边,声音低沉道:“还是有些严重啊。”
“废话,都流血了,能不严重吗?”
此时花倾尘已扯了条白帕,自顾自地给他包扎,也没太在意他的动作。
“好了,差不多了,丑是丑了点儿,至少不会流血而死。”
沈千翎看看手上的包扎,丝毫没有章法,却也紧实得很,再一想起刚刚她着急的样子,早已幸福得感觉不到疼痛。
“既然这么关心我,何必要拒之千里。”
“哼,谁让你没事儿总吓唬我,刚刚……”
她哪里好意思说出来,只嘟起小嘴闷闷气着。
沈千翎大手一挥,门闩便掉在地上,几扇纱户连着门齐齐打开。
“我刚刚不过是看外面风大,怕沙子吹进屋里,所以才把门关上,你若不喜欢,开着便是了。”
“那你还说什么有些事怕旁人瞧见了误会……”
“上药啊,你以为是什么?”
沈千翎从袖中取出那盒玉芙膏,还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我,我也以为是上药的,呵呵呵。”
莫得法子,何以解忧,唯有尴尬一笑。
“瞧你刚刚那架势,莫不是想多了?”
沈千翎看向药盒,轻轻打开,余光却偷瞟着她,故意问道。
脸一下红了好几度,她刚刚确实想歪了,而且歪得很离谱。
“怎么会呢,没有的事,我就是怕上药的时候会更疼,所以才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