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玄术?那我初来时这院中的结界——”
“是我设下的。”
花倾尘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着他。
她,崇尚强大,崇拜强者。
在任何比自己强大的人面前,都会无原则地放下身段,做神仙时都那么狗,更何况做一个小小凡人。
“难怪!我一直觉得你与众不同,气质脱俗,原来也是修道中人啊,那师父打算什么时候教我,我们要从哪里学起呀?”
花倾尘自是知道印枷六阶的厉害,如果是沈千翎真是施术之人,那实力简直和他师兄有得一拼。
狗腿子的本性立刻暴露出来,也顾不得他同不同意,连忙叫一声师父,又起来在他两肩上捏捏砸砸,眉眼之间尽是谄媚。
“夫人客气了,为夫的东西,你想学教你便是。不过,你就不好奇,我的玄术是跟谁学的?”
沈千翎虽早已深知她的脾性,但看到她的态度来了个180°大转弯,还是忍不住想发笑,可惜她站在后面,错过了这一幕。
“切,就不能正经说两句话!”
花倾尘翻了下白眼,故意用力捏他一下,又转坐到床前,在他斜对面,一副精明的样子。
“你这个问题它本身就是错的,所以我不问。”
“哦?何以见得?”
沈千翎心中已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想问她。
“世间万般学问、技能,并不都是要靠别人教的,也有自己悟出来的呀!我既不知你是从何处习得,若是这样问,岂不默认了你是有师父教的?”
“你倒说得有理。”
“那你究竟是怎么练的?无师自通吗?”
“看书看的。”
“切,骗人,我也经常看书啊,可是怎么也学不会,我师兄说我没有灵根,是怎么练也练不好的。”
“师兄?”
沈千翎捕捉到一丝不对,他知道她在天上的师兄,如果白慕也来到人间,恐怕不是陪她那么简单。
“呃,呃,是我以前那个师父的徒弟,他也喜欢看这些玄术经法,不过师傅死了以后我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好久没见到他了。”
花倾尘不免有些心虚,可不能把慕师兄的身份给暴露了,他俩是死对头喂。
“玄术修行的确异常艰苦,不过如果能有一两样法器傍身,可事半功倍。”
说着,沈千翎摊开右手,从掌心浮出一只金色的镯子,镯面精雕细琢,似是刻着一只凤凰,闪闪发光。
“好漂亮啊,这就是法器?还能这么好看的吗?”
花倾尘看得呆了,就算单纯出自女子对首饰的情有独钟,这只镯子也够得上份量,更何况是它周身闪耀的金光,看得出来不是凡间俗物。
“此乃金翎镯,只认有缘人,若你带得上,我便将它赠与你。”
金翎镯是凤凰尾羽经涅槃之火锻造而成的神器,藏有原主一魄,是凤凰一族极为重要的信物。
花倾尘伸出左手,只是靠近还未及触碰,那镯子便转动起来散发着金色的灵光,突然一下缩成一个指环,悬在半空中。
“它它它,它这是生气了吗?觉得我不配做它的主人,所以变小了?”
花倾尘有些失望,她是真的很想要这个镯子,如此小巧精致的法器,可比整天抱着把沉甸甸的破剑强多了。
沈千翎却是暗喜至极,因为他懂得这神器的意思,物意即人意,赠与知己为镯,赠与爱人化戒。
“看来它是极喜欢你的,这是害羞了。”
他一面托起花倾尘的手,一面把那戒指往她无名指上戴,果然正正好好。
她仔细端详着手上的戒指,真是越看越爱,再舍不得拿下来。
“你说要送给我,可不许反悔!”
花倾尘护之如命,已然不顾是谁送的了。
“它已经认你为主,我自然不会再收回。”
“那我们再拉个勾,保证一下。”
说着,她把手摆成个六字形,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沈千翎的小拇指,念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老光棍,没人要。还要盖章。”
就在她的大拇指覆上他指心的那一瞬间,竟感觉有一点火星从指尖蔓延开来,燃烧着全身的血液,脸也跟着发烫。
而与此同时,沈千翎也觉得身体有些异样的反应。
花倾尘直觉危险,突兀地放开他的手,症状才有一点减轻。
“不舒服吗?我看看。”
正要探她额头,却被轻轻挡了一下。
“没有,我就是,有些困了,要不师父你早些回去睡吧,明天应该有好多东西要教。”
她说话时已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生怕露出什么端倪,沈千翎却已看出她心中的慌乱。
他两只手一左一右钳在她身侧,动作很是暧昧。
“其实我们之间不必如此生分,不过,你要是执意叫我一声师父,”
沈千翎更近一步,直接贴在她耳后,“师徒恋,我也是不介意的。”
花倾尘感受到脖颈间危险的热气,脸涨得更红了,哪里再敢思考,忙不迭地抓了一床被子钻进去。
“师傅你还是赶紧回去睡吧,明天再见。”
“好。记得脱鞋。”
沈千翎的表情管理已经严重失控,耳尖也染了些许红晕,笑盈盈地走了。
也许,师徒关系并不是一道屏障,而是一座桥,衔在他与她之间。
花倾尘翻来覆去,一夜未眠,他给她的感受,太奇妙、太令人羞涩,就算再不通人事,也大概懂得那是什么感觉。
那就装作不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