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这恐怕,非我等所能为。”夕月半跪在地上,头也不敢稍抬一下,只双手捧着信笺,声音微颤地说。
“又是将军府,”白慕尘接过信翻开,嘴角微扬,“想杀他的人倒真不少,可惜这趟浑水,我紫诛阁蹚不得。”说罢,顺手将信烧了。
紫诛阁,北辰国令人闻风丧胆第一杀手组织,擅长用毒和各种暗器,专做杀人越货的买卖。连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里,但阁主对于这个镇北大将军,竟颇有几分忌惮,也许是忌惮他的兵权,也许仅仅忌惮他这个人。
“倾尘呢?最近如何?可曾吵着闹着要出去?”白慕尘语气中多了一丝温柔。
“花姑娘这几日醉心于看书,倒是无暇闹腾了”夕月松了一口气。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别人不知道,白慕尘可是清楚得很,自己这个小师妹,什么时候能和看书扯上关系?事出反常必有鬼。他若有所思地走向落樱园,花倾尘的居所。远远地望见卧房的纱窗上烛影绰绰,一人一书甚是安静和美。但让人总感觉安静中透着一丝古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回自己的书房去了。
用内力感知到白慕尘走远,房中之人悬着的心倏地落下了,一把扯下蒙住口鼻的衣领,大口大口喘着气,“再不走就憋死小爷了。”
此时,镇北大将军府的某处屋顶上,花倾尘一袭夜行衣,十分小心地挪动着瓦片,生怕发出一丝响声。
屋里坐着的,正是北辰国镇北大将军,沈千翎。他左手拿着竹简,右手掌心托着一个雕花玉盏,指肚摩挲着盏上精致的刻纹,神情专注,表情冷峻,仿佛这俗世的一切皆与他无关,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他情绪的波动。
“睡觉啊,你倒是睡觉啊,你再不睡我都困了。”
阵阵困意袭来,两个哈欠一打,花倾尘真想不管不顾一头栽下去,一觉睡到天亮。本想趁沈千翎睡觉的时候偷袭他,天亮之前说不定能全身而退,这下可好,进不成退不就,实在不行,只能火拼了。
突然,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听脚步似是有佩剑之人正往此来。
“根据本姑娘在刺客界摸爬滚打多年的经验,此人虽然武功比我差那么一大截(呵呵,没有的事),但在这满府侍卫之中,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为了避免滥伤无辜,还是不要被他发现的好。”
花倾尘缩手缩脚蜷成一团,像只黑色的小猫融入夜色中。
不过,咱将军府侍卫统领也不是吃素的,精通“望闻问切”,看不见,却听得到,就算再细微的声音,也能察觉一二。职业病这种东西,准头堪比第六感呐。刚走到门前,他便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腰间长剑已出鞘寸余,眼见就要拔出,这时屋里传来沈千翎的声音。
“随风,无事,一只野猫罢了。”
侍卫随风又把剑身收回鞘内,这才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