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师,又被称作是巫师,精通风水奇术,行事诡秘而被世人尊重而畏惧。
无论正邪,都讲究师出有门,各门各派,也都有着不同的行事方法,同为八卦,却又演变万千,同为阴阳师,却又搬弄各种是非,而当中又分阴阳二事,阴事者如七星门,实为送魂师,能穿越阴阳两界;阳事者,则是精通天文地理,从事风水之术,玩弄权势。
阿百朵之所以被五马村人所仇视,其原因是她是鬼师传人。
人死了得有人操办后事,但职业之人,又被人嫌弃。
鬼师拥有巫术,何况还会蛊术,阿百朵长得像仙女,却被视为巫女,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印北斗与段二妹前脚一走,蒙阿大便打开了后屋的门,上了三柱香,脸上充满了敬畏与抱怨。
“祖辈的罪孽,可不能让孩子去担,要是祖宗有灵,就别为难孩子了,爹,不是我怨你,你要不传这什么妖术,阿朵早就嫁人了,现在倒好,惹了一身的麻烦,你难道是要咱们家绝后吗,要是这样,我下了九泉,会找你算账的……”
儿子找老子算账,恐怕也是不孝之事。
阿百朵依在门边,玩弄着辫子,不止一次,她如此看着父亲叨唠。
“阿爹,你觉得那个男人怎么样?”
“哪个?”
“就是大小姐身边的那个?”
“你啊,是想男人想疯了吧,那男人,就是大小姐的人,你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大小姐护着他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懂我这个门道。”
“啥门道,我咋不懂,我给你说,信不信我一把火,把这不屋给烧了。”
“信,你要烧也成啊,把我绑在这里一起烧了。”
“都是你爷宠的,眼里就没我这个爹,给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出手不要出手,你就是记不住。”
“村长叫我去,我敢不去,那里埋的也是我的族人。”
“这天底下缺少了你,就不过日子了,瞧你,搞得像个英雄一样,还惦记上男人了,我这造的是什么孽,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丫头,阿爹,你瞧瞧,这就是你的好孙女。”
“阿爹,别折腾了,我问你,这七星门是什么门派?”
“什么七星门?”
“我听说印北斗是七星门的传人。”
“七星门,还八星门呢,咱是平常人家,就过平常人家的日子,你别惦记那小子了,被段二妹看上的人,你还抢得过来,不要命了你。”
“谁惦记他了,我就是好奇,这七星门到底是干嘛的?”
“干嘛的,害人的,这些奇门怪派,都是害人的,你爷爷这个也是。”
“怎么就成害人的了?”
“要不害人,那五马寺怎么会出现虫子,你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去,现在好了,还惹上了段家这土匪,我看,咱们这是要亡族啊,这都作了什么孽。”
“阿爹,别哭了,回屋睡觉去。”
“好,回屋睡觉,今儿高兴,多喝了几杯,对了阿朵,你真要去县城啊?”
“说着玩的,不去,我就在家里陪你们。”
“说着玩,那就好,你可不能当真。”
“放心吧爹。”
祠堂里,段二妹做了个决定。
封山封寺,以控恶灵。
长者们无计可施,要不是九凤有苗人,五马寺早就祸害村民,村长只好照办,必定现在归段家管,大小姐的话就是圣旨,于是叫来一帮年轻人,用石灰撒在了寺庙下面,再搬来石头,封住了上山的路。
天色已晚,段二妹与印北斗只好在五马村过夜,村长热情,带着二人到了家中,男女也都出来相迎,腾出两间厢房,两房相邻,在二层,倒也干净,二人洗漱完毕后就上床睡觉。
半夜,印北斗惊醒过来,发现段二妹手握双枪,不由惊愕万分。
“别出声,有人。”
段二妹轻声的说。
印北斗坐起来,听见外面有狗在叫。
一声枪响,打破了五马村的宁静。
“躲到床下面去。”
段二妹命令着。
印北斗一脸懵逼:“什么?”
段二妹重复着说:“有人来了,赶紧躲到床下。”
印北斗好歹也在土匪窝里长大,一听这话来劲了:“躲什么躲,把枪给我,要躲你躲。”
段二妹只好给了一把枪。
二人悄悄打开房门,摸到走廊上,浑浊的夜里,几道人影在院子里晃动着,而枪响则在不远处。
“抓活的——”
一人大声的命令着。
火把亮了起来。
印北斗这才看清楚,院子里至少有十余人,土匪打扮。
段二妹也有些吃惊,这些人是怎么突破了关口来到五马村,又怎么知道自己住在村长家?
“走,从后面走。”
印北斗一扯段二妹胳膊,将其拽进了屋里,院子里的人听见动静,便开始朝厢房上走。
后窗离地不高,也就是五米的样子,二人一纵身就跳下了窗户,幸亏是菜地,高一脚低一脚,凭着记忆跑上了路,却听见前面脚步如雨。
“不好——”
印北斗就地一滚,扯着段二妹滚向路边的地,刚好有道沟,段二妹抱着印北斗,二人不敢有所动静,听着这帮人走过。
“妈的,不是说段二妹没带几个人吗,怎么这么多人?”
“老大,好像不是段家的人。”
“那是谁的人?”
“白马山的。”
“刘世官的人,狗日的,这老家伙,查清楚了吗,有多少人,咱们一锅端了。”
“不知道。”
“你干什么吃的,快去查。”
等一行人走过,印北斗和段二妹才爬起来,方才情急,二人相拥,男女相接,多少有些反应。
“那个,你没事吧?”
“没,瞧不出来啊,你胆挺大的。”
“天天和死人呆一起,还怕活人啊。”
“你才是死人。”
“不是说你,听出来了吗,这来了的,是好几股子人,刚才我数了数,这帮人至少也有三十个。”
“这么多人,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关口失守了?”
“好像还有刘世官的人。”
“来救你的呗,那刘家小姐,怕是急出了病。”
“怎么会,刘世官是想着那山里的宝贝。”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刚才这些人,可能是万得顺的人。”
“万得顺,那个来提亲的,他怎么会派人来?”
“提亲事小,恐怕也和这刘世官一样的心思。”
“不管怎么样,都是冲咱们来的,下面怎么办?”
“走,上苗寨躲一躲。”
“还上苗寨?”
“不去能去哪儿,恐怕现在村里全是土匪。”
“你不也是嘛。”
“我是,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