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崩塌

陌城不知道这是哪里，脚下血流成河，尸体遍地，有人有妖，入鼻的血腥味也极其真实。在这些堆积如山的尸体之上一个人一身素白，眉间带着淡淡金色花纹。周身有淡金色花纹流转，赤足悬立于尸体之上纤尘不染与这阴暗血红的世界形成对比。

在那人伸出的左手上，一本书对半翻开，纯白的书体，金色的花纹繁杂的刻画在书上，每个花纹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皆蕴含着可怕的力量。在白皙的手和微微浮空的书之间有一个淡金色旋转的阵法。

下意识放浅呼吸，身子僵硬无法动弹，默默地看着突然那人缓缓转过视线，那是一双很美的眼睛，淡金色的眸中没有怜悯，不含一丝杂质，眼中有一朵莲花虚影，绽放凋零，不断循环。

而她看的视线是自己的身后，他僵硬的微微转头，他的视角忽然转换，旁观者的角度。他看到了一个男子半跪在一个女子尸体之前手中的剑变得血红，一袭黑衣变得凌乱破碎，不断有血滴滴落，左脸上带着一个刻骨的血痕。

那个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那双紫色的眸子让他觉得无比熟悉，或者说那个男子整个就像长大的他。

一滴混着血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呢喃道，声音很小但他听的清楚“为什么…”

本来黑暗的看不透的男子身后缓缓走出一个人，眉眼含笑，仿佛他脚下的是绿色的草地而不是尸体血水遍地铺出的路。

手中拿着一把黑底白梅折扇，微微摇了摇，墨发微起“为什么？我只是履行我的天地之约。你还不够强，没资格谈条件，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好好把握。神不会怜悯任何人但你不同…只有你能保护好她。”前一句似是和跪在地上的人说的，但后一句说着却是直直看向陌城，陌城眼神微动。

耳边传来淡淡的女生和念郁柌的有七分相似，却又完全不同，这个声音太冷淡了似乎不完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迁就“没有下次，因果循环你要为你所做的负责。小白…”

眼中的画面开始支零破碎，耳边传来丝丝呢喃，听的不真切，眼前重回黑暗，身体开始下坠，他想抓住什么却抓了个空，直到落进了一个温暖怀抱，她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声音越来越远，熟悉又陌生。

眼皮好重，好想好好睡一觉，这是一场梦吧，虚幻不真实，似乎所有人都在刻意的去做什么，刻意的想告诉他什么，除了她，念郁柌，她似乎和他一样被黑暗包裹，在这里挣扎，却总是原地踏步…或者说我们都一样…

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只有我可以救她，她又是谁？为什么要救…天地之约又是什么…

好像有很多东西压了下来，压的他喘不过气，咳咳…

“遭了，玩不起吗…”站在床边的月琉白面色微沉，整个大陆随之变得动荡不堪，周身的气势变得凌冽，黑色的雾气包裹三人。

念郁柌则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这个世界在崩塌…明明什么都没做…手被拉住，视线被黑雾覆盖，眩晕感传来，她看到了，看到这个世界开始崩塌，破裂，裂痕之外是无尽的白色。她看到所有人动物面上神色各异，不论正在交谈还是什么都变得静止破碎。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到了一个面无表情的脸，四目相对，对方淡蓝色眼神淡淡的是她不曾见过的。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