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相处并没有让安格斯更了解玛尔塔,她一直保持着一种近乎封闭的状态,好像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她像另一个世界的人,不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也不是安格斯这个世界的。
玛尔塔也明显感觉到,她和安格斯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又无所谓,她和他,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像藏在水底,她像溺在水里,喘不上气却无能为力。
他们立于峭壁之上,悲悯地俯视水渊,同时笑着准备推下身边的人。
溺水的人,不过恰好是那个不幸的罢了。
玛尔塔她与世界仿佛有着一层不可见的薄膜,让她透不过气来,但又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她。
“就这样吧。”她想,“反正一时半会也淹不死不是吗?”
日子过得很平淡,至少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这个学校……或许还不错?玛尔塔心里默默念着,走进嘈杂的教室。
“她就要来了。”
“校门口守着的人已经碰到她了,她好像还对别人和她打招呼的事很惊喜呢。”
“一会她就笑不出来了。”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气味,玛尔塔只觉得恶心。
又有一个要溺水的人了。
玛尔塔起身走向门口,那群人正准备往门框上放水桶。
走到厕所,她深吸了两口气,猛地打开门,把门外正等待的奈布吓了一跳。
走出门一望,果然,薇拉已经走到楼梯口了,玛尔塔加快脚步,抢在薇拉前面打开了教室的门。
眼前是水幕,冰凉的触感似曾相识,玛尔塔紧闭上眼睛,听着身旁的笑声慢慢凝固。
“怎么是他?”
“楼梯上的人干什么去了?”
“那个家伙人呢?”
睁开眼,发尖还在滴水,身后的薇拉发出的惊叫已经终止。
没事,反正淹不死。玛尔塔嘴角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她看到薇拉的桌子上已经被用记号笔画得乱七八糟,旁边的几人正捂嘴笑。
“啧。”
玛尔塔眼睛一闭,索性往身侧的门框上用力一撞。
又是几声惊叫,玛尔塔微微睁眼,看了看这群峭壁上的人。
“你,你流血了!”身后的薇拉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这正是我想要的。
“你怎么了?”
我溺水了。但淹不死。
头好晕,使不上力,快走啊,带着她去医务室,这件事就结束了啊……快走啊。
意识变得模糊了。
眼前是透过水面照进来的阳光,好像触手可及,伸出手却什么都碰不到。
水从口鼻灌入肺中,耳边是嘈杂的人声。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啊啊啊,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不是因为我。
“没妈的孩子,怪不得会偷东西。”
我不是,我有妈妈,至少……有过。
“你这种人,就活该去死。”
我不是……
奈布坐在医务室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还没醒来的玛尔塔。
当时他刚走到教室,就见门口这个家伙倒在薇拉身上,班里也没人动一下,没办法,他只好背上人就跑。
这家伙身上还湿哒哒的,现在他的衣服也湿了。
我昨天刚洗的衣服啊!
不行,一定要整整他,奈布从兜里摸出了一支黑笔,正准备给玛尔塔画个花脸时,薇拉拿着刚开的药跑了进来。
“啧。”奈布撇了撇嘴。
“泰伦斯还没好啊……他脸色怎么这么差?”
奈布把手放在玛尔塔额头上。
“啧。发烧了。”
薇拉又跑去拿发烧药,奈布仍坐在那里。
身旁的玛尔塔突然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啜泣的声音,奈布猛地偏过头,却又没了动静。
早知道就拿手机录下了。奈布心想。
却见玛尔塔用力咬着已经发白的嘴唇,眼角无声地滑下一颗泪珠。
“醒了?”
没有回应。
“。。。。”
这是什么事啊,陪护晕倒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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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懒得用对话框。
懒得剧透,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