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后宫众人提到任知了的时候,评价都出奇的一致。
这真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啊。
任知了永远记得,在那天剩余的时光中,在昏暗的太苌宫前厅里,任知了和刘婵一个站一个坐,她们的面部表情出奇的一致,安静沉稳,呼吸浅浅。
这场秋雨缠缠绵绵的下了三天有余,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天气堪堪放晴,太阳躲在云层里,羞羞答答的不愿出来。
胡思乱想了三天,任知了也担心了三天,她终日寝食难安,精神也恍恍惚惚,刘婵看着这样的任知了,心里明白,自己那日的劝解并没有让她听进去。
“姑娘,你别着急,我去打探一下消息!”
拉住走来走去的任知了,将她按到椅子上坐好,刘婵如是对她说。
刘婵是宫里的老人,人缘也一直很好,她既然愿意出面去打听任知行的情况,那就肯定能探出一些内幕。
任知了激动的拉着刘婵的手,一叠声的道着谢。
窗外天色渐暗,刘婵已出去两个时辰未归,任知了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焦急的在偏殿里走来走去,一刻也静不下来。
一直以来,任知了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等待,她是一个做什么都想尽快要一个结果的人,可自打来了这个陌生的时空,任知了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也就是等待了。
外面天色已黑透,小宫女进来将油灯点亮,又问任知了要何时用膳,任知了坐立难安,根本无心其他,挥手打发小宫女出去。
就在任知了的耐心全部用尽之际,刘婵裹着夜晚的冷风匆匆走来。
任知了三步并作两步慌忙迎上去,抓着刘婵的衣袖焦急的询问,“怎么了?阿行他还好吧?他有没有被用刑?”
刘婵停下脚步,大口的喘了几口气,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将打探结果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情况有些不妙!”刘婵拍拍胸口顺了口气,“蓝大公子好像伤的挺严重的,卧床多日,蓝老妇人最偏爱这个大儿子了,是既生气又心疼,吵着闹着要让任小公子赔半条命!”
“蓝家手握兵权又党羽众多,在我郦国也是蛮横惯了的,恐怕这次,任小公子他…”
刘婵后面的话虽然没有明说,可其中的含义任知了也是清楚的。
“阿行不是无缘无故去找麻烦的人,这次如此冲动,你打探出是何原因没?”
“是…”刘婵看着任知了欲言又止,任知了心下一惊,任知行去找蓝顷询晦气,该不会是为了自己吧?
“是任三小姐…她,她几次三番被蓝大公子羞辱拒绝,要自寻短见,所以,所以才…”
呵…好熟悉的一幕,这不就是曾经的任知了所做的一切么?
同样的情景同一个男人,当初任知昕嘲笑任知了的那些话,那张嘲讽的嘴脸,刻薄的语气,现在通通都反射回自己的身上了吧?
如果现在站在任知昕的面前,任知了很想大笑着问她,滋味如何?心会疼么?
“姑娘,姑娘…”
刘婵看着任知了一副冷笑不止的可怕表情,心里有些担心。
“我没事。”任知了摇头,“我只是有点小高兴,她任知昕也有今天!”
刘婵无语。
任知了可以尽情的嘲笑任知昕,可她却不能放任任知行不管,几经思考之后,任知了也确实没有想出有哪个人可以帮助自己。
这一刻,她是非常沮丧的。
沉默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任知了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刘婵,“姑姑,我,我可以出宫么?”
“什么?”
刘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任知了这时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移开视线,她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有点自以为是了。
“你是打算出宫去找钰王帮忙么?”
刘婵看出了她的心底所想,一语道破。